第21章 滴血成魃造十魔,除却九怪一存活

至怪秘传 虚臻 3248 字 1天前

卦师未动分毫,拂髯笑曰:“足下既不信命,卜来何用,依老夫看来,不卜也罢。”逍遥鬼仙微有怒意,然未发作,却道:“这老儿言不由衷,好无道理,既言语相引,却又反悔,岂乎戏弄于我。”拍案怒曰:“今下非卜不可,半言不肯,管教尔好看。”卦师拗不过,遂让其写下一字,你道其写个甚字?却乃一梦字是也。鬼仙写罢,放下手中笔,嗔道:“解来我听,敢道半个不字,你命休矣。”卦师笑而未语,玄掐指一算,已然成竹在胸,微微一笑,便道:“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事不敢多为恐大祸一场,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鬼仙问曰:“何解?”卦师言:“足下将为梦所困,一身造化,只恐毁于一旦。”

逍遥鬼仙闻言忽怔,不觉心下一凛,乃忧疑莫定,怒道:“坊间术士,一派胡言。”说罢就走。然,才去不远,方又折回,暗忖:“这几日吸纳天地灵气之时,只觉心神不定,莫非真有其事不成,若就此离去,倘生祸端,岂为不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望卦师,如换面孔道:“适才言语冲撞,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先生言小可为梦所困,未知深意,望乞不吝赐教。”卦师笑说:“受人钱财为人消灾,不消说,老夫与你指条明路,是否逢凶化吉,全凭造化。”逍遥鬼仙稽首道:“烦请先生赐教。”遂附耳低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鬼仙听罢面上红一阵紫一阵,颇心事重重,却闷闷不乐,于是乎转身而去。正是那:逍遥之后莫逍遥,卦师口中无吉兆,将为梦困心忧忧,未知何策把劫消。

逍遥鬼仙怀忧而行,出城门,径赴山前,过十里梨花林,见有寺庙者,以为覆雨寺。当下款入,见一小沙弥就问:“小师父,寺中长老法号为何?”小沙弥望来人,愕然片许,作佛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敝寺长老乃‘无风禅师’是也,施主从何而来,寻长老作甚?”逍遥鬼仙大喜,心想:“不意这卦师果真洞悉天机。”口道:“自有要事见长老,烦为引见则个。”小沙弥却道:“不巧,长老此刻正在闭关,恕不见客,施主请回。”逍遥鬼仙闻说闭关二字,见下了逐客令,不由恼怒,这便说道:“有道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方至此,即下逐客令,岂是佛门待客之道。恕我狂妄,势必要见长老。”小沙弥见其蛮横,不欲动嗔,即入内通禀。

不一时,去而复返,持礼便道:“,长老有言,请施主入内相见,且随我来。”逍遥鬼仙大喜,一前一后,转入会客厅。沙弥奉茶,鬼仙微饮,但觉唇齿留香,不由又吃几口茶,方觉意满。此时一老僧款入,慈眉善目,须眉皆白,想已古稀之龄,却显神采奕奕,身披锦斓袈裟,法相庄严。逍遥鬼仙便起以礼,然道:“想必这位便是无风长老。”长老缓缓点头,鬼仙而后说道:“在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多有叨扰,烦请见谅。”二者分宾主落座,长老便道:“不妨,敝寺山高路远,未知施主此来所为何事?”逍遥鬼仙一叹,便道其详,备言此事:“万望长老大发慈悲,救我一救,胜造七级浮屠。”长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打诳语,与人方便,本不消说,但施主所言过于玄幻,如何助持尚未可知,恕老衲无能为力。”鬼仙忙道:“大师不消这般,不日月圆之夜,大抵有人造访宝刹,大师只消管待一二,使其夜不能寐,便是助了小可,实无量功德。”长老闻言乃曰:“既然这般,就依施主之言,果有人来时,以此了之便了。”鬼仙大喜,三番相拜,而后回了本处,不在话下。

却说古往今来,逢七必变,自其人去罢,七日后果有异人造访。那人胯下骑一赤兽,红光冲霄汉,瑞气照大千;背负一柄神剑,剑上毫光隐隐,柄处灵蛇盘绕,有女子常伴左右。由云端落入梨花林中,来者非旁人,正是李云。此际一人一兽一小青,信步林中,赤麒麟从主徐行,李云起手摘果以食,却觉甘甜可口,小青玉指捏花,时时翩翩起舞,嫣嫣笑似银铃。此情此景,如诗如画,痴醉于人。正是:

十里梨花林果香,游戏食而赏芬芳。

魂牵梦绕覆雨寺,不期此处愁断肠。

片刻之后,出梨花林,见一寺庙,前文书有云,名覆雨寺。李云望小青道:“佛门清净地,女儿身多有不便。”小青会意,嫣然一笑,须臾间,闪入剑中。李云笑说:“知我者,小青也。”并赤麒麟入了寺门。众沙弥见有兽来,疑是妖魔,许要吃人,看看四散奔逃,忙忙似漏网之鱼。无风长老闻得扰攘,出外观瞧,心道:“果有人来。”是时喝止群人:“似此成何体统,尔等且住。”众沙弥见长老至此,方才稍安,却仍心有余悸。李云忙施一礼,道:“在下昆仑炼气士是也,路经宝方,多有叨扰,此兽乃我坐骑,十分灵性,绝无恶意,权且稍安勿躁。”此言既出,众才转惊为安,不时打量来人。却见堂堂一表,凛凛一躯,颇是英武不凡,俊逸无双。无风长老望其便道:“原是昆仑道友,今驾临敝寺,顿使蓬荜生辉。”寒暄过罢,即入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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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长老命好生管待,众沙弥端茶递水,不在话下。长老暗忖:“那人只教夜不能寐,便可成功,此事想来不违我佛教义,所谓众善奉行,我便与之秉烛夜谈,未为不可。”便治斋管待,李云言谢之。却才用过斋饭,长老便道:“今天色已晚,施主本应早歇,然老衲慕昆仑久矣,道友又初到敝寺,吾不胜欢喜,故欲秉烛夜谈,佛前论道,可好?”李云持礼而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小可正有此意。”便就一壶清茶,两许功德杯,明月在天,青灯在案,坐佛前谈古论今,倒也相谈甚欢。

起初一切如常,及至夜半三更之时,忽然起了一阵怪风,李云只觉昏昏沉沉,睡意来袭,正要入梦,无风长老哈哈笑道:“道友莫睡,古人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道友好容易至此,又值良辰美景,岂可贪睡,老衲以棋会友,好道过了今宵,也不枉这一场缘分,何如?”李云神回落目,便道可也。于是乎治棋列阵,楚河汉界,两家杀了数合,却僵持不下,未见成败也无输赢,正应那话: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才下十余合,李云没来由倒头便睡,是时鼾声骤起。长老大惊,连忙起身叫了几番,只是不醒,却怎生奈何。心下叫苦:“这可如何是好。”遂佛前祷告,以赎过失。

却说李云入梦,神游太虚,但见周遭暗无天光,四下云雾蒙蒙,径自前行,亦不知过了多久,方然雾散烟消,即见一紫衣道人坐古树前,那道见有人来,就问:“来者何人?”李云便道:“在下昆仑炼气士李云是也,你是何人?”那道不起,却说:“缙云山龙阳洞逍遥鬼仙的便是。”李云一听鬼仙二字,登时大喝:“这厮倒行逆施,正要拿你,休走,吃我一剑。”起降龙剑望鬼仙就刺。鬼仙大惊,当下忽起,执剑急驾相还,二剑相交,斗经百十余合。怎见得:逍遥鬼仙剑分光,如龙似蛇放光芒,李云降龙剑亦烈,气荡云霄塞赶月。鬼仙剑气吞山河,降龙刃上射穹霄,一是修得真身冥中鬼,一乃昆仑游子混元仙,两下激战在云天,誓要彼此把命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