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红衣服服毒?”
“都说——”长岭的声音低了几分,偷瞄了周霜一眼,壮着胆子道,“说是这样子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厉鬼,可以索命的——”
“索命?”周霜微微扬眉,不屑道:“索谁的命?白晟的?活着的时候跳大神都没弄得过白晟,死了就能了?”
长岭被无故奚落了一番,扯着面皮笑道,“哪能索白老爷的命呢?白老爷是贵人,要索也该是索周姑娘的吧,女人阴气重嘛——”
周霜冷笑一声,“那周双珠可真是飞来横祸,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该索白晟的命吧!”长岭讪讪不敢再说,陪着周霜喝了一盏茶,好容易捱到了周霜午睡时分,忽听周霜道:“你出去跟白家的人打听下,那个姨娘死了没?闹了什么稀奇事没有?”
长岭啊了一声,在原地呆怔了一会子,前思后想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壮着胆子重复了一遍:“公子,你让我去问问李姨娘死了没?闹鬼了没?”
“嗯。”
长岭长大了嘴,诧异道:“少爷你怎么忽然想起打听这个了——”
周霜冷哼一声,“我还要解释给你听吗?
长岭立即摇摇头,“不不,是小的多嘴了。”
……
白晟和周双珠的婚宴定在了当月二十六,因为是娶姨娘,又碍于周双珠的身份,便依着旧例设宴客于晚。
迎客之时,白晟穿了一身暗红忍冬的袍子在花厅里张罗,红烛泊泊,月光跃跃,衬着织金的料子愈发耀眼,人富贵了不少,但气色却不好,一张脸像是浸在煤油里,闪亮亮地泛着黑。
吉时已到,客已入席,门口陡然有高声唱客;周霜周公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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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众人像是齐齐被抽了一鞭子,挺胸直腰坐的端端正正,白晟更是慌张,指使下人立即换了碗碟,撤了一两道菜,甚至还搬走了厅中的花瓶。
前脚手忙脚乱地刚收拾妥当,后脚周霜就进了屋,穿一袭水湖蓝长衫,夹了两幅画,进门先扔了一幅在了白晟怀里,道:“给你的贺礼。”又环顾一圈,看到金长天,扔了一副卷轴给他,“拿去给六王销账。”闻得此言,金长天激动得差点落泪,也顾不上别的了,颤颤巍巍将画打开一开,然后欣喜若狂地道:“这是,这是……这是孤禽图?”
“嗯,画不了猎鹰图,这张爱要不要,不要给我拿回来。”
“周兄,周兄——”金长天感恩戴德地正准备伸手搭上周霜肩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周霜停留在他手上的冷冽目光,于是金长天缩回手来,搓了两把,道:“感谢周兄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