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生几世?”陈传笺呵呵笑了,手指头上下晃动着戳着原苏的脑袋道:“你可别祸害我,我这辈子养你养得就够辛苦了,还得养你几生几世?”
原苏顺手握住了陈传笺的手,就这么自然的握住了,陈传笺微醺,附耳道,“白修了这么多年道,挚友贵在交心,三四年亦或几生几世又有什么不同?”
“对对对!说得对!当浮一大白!”原苏又为陈传笺添上一盏,陈传笺喝得痛快,临了还感叹一句,“我师父应该没这个心思,也没埋上一坛女儿红给我,不然以我的这副德行,定然是比这坛酒还要醇厚。”
原苏一本正经地道:“嗯。”
陈传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微怔一下,素来知道原苏生的清贵俊雅,但这些年也是见惯了,不知今日是喝多酒还是怎地,那双眼睛格外不同些,像是夏日里一弯深不见底的清泉,寒凉透彻,流连不舍。
“你这双眼——”陈传笺伸出手,在原苏的眼皮上缓缓划过,“倒是头一次觉得这么好看。”
原苏翘了翘唇角,只是笑着不说话,握着的手松开了,顺势揽住了陈传笺的肩头,远远望去如靠在一处般亲昵。“可惜啊,你是只狐狸——”还没说完,陈传笺就撑不住,一头栽进了原苏怀里,喃喃自语,“你们狐狸就应该找狐狸,这才不亏——”
金长天不自觉之间,背上湿了一大片,腿也哆嗦起来,陈法师方才说什么来着?这男人是只狐狸?狐妖?狐精?反正说来说去就不是个人啊!那么,他真的是只妖怪?莫非长岭说的什么穿墙而过的事是真的不成?那自己站在这里偷看了半晌,还了得!?对方岂不是得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分明是花前月下的本子,为何忽然演成了志怪传说?
最可怕的时候,那只英俊的“狐狸”本来是揽着陈传笺喝酒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站到了自己的背后,还森森笑着?
金长天这会子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昏死过去,但是他不能,于是脑袋里拼了命地想着,如何把自己和陈法师的交情形容的深厚一些,对方才能留些许薄面,放他一马。
“阁下看够了?”
金长天执着地没有回头,原苏轻移脚步绕到他面前,云淡风轻地道:“金老爷,你偷看偷听不是君子所为,我也不是什么善人,这样吧,你是要留下一只耳朵?还是留下一只眼睛?你自己选。”
金长天一脑门细细密密的绒毛汗陡然就变成了豆大的汗珠子,争先恐后地滚下来,落进了眼睛里,蛰了一泡眼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