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不以为然,一个皇子能不能争皇位,看的是势力,皇子如果没有外戚的支持,不外乎就只能修身养性等着势力选中,又或者……自己坐不牢这个位置,有人想取而代之。
“自己的位子坐不牢,纵然有个孩子也未必就能坐的牢。”
程锡圭一如既往地微微笑着,“孩子是世子的,悉听尊便。”
……
夜是安静的,但周霜的心却不安静。
灯下,周霜将方子铺得平平整整,纹丝不动地坐着看,脑袋里却已经把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地过了一遍。
这个孩子留下来,以后便是制衡白洛的武器,但他身世揭开的那一天,就是白洛的死期。
这个孩子不留下来,陈贵妃会找别的辖制手段,甚至太后也会想要个把柄,这个与自己无关的把柄又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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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周霜来说,这个孩子是一个最好趁手的工具。
只是,他忽然有些怯懦了,陈传笺一定会觉得是他指使人玷污了白洛,然后心计长远地留下这个孩子作为牺牲。
周霜想起了在乐丰县的争执,他的理智和情感交锋了许久,最后夜深时分,周霜收起药方,决定开诚布公地找白洛谈一谈。
在这个世间,所谓逢迎、曲折、刚正、刁钻都是表象,真正的较量是来自实力——周霜站在畏仙居院子前,他之所以能如此坦荡地谈一个孩子的生死,便是因为在白洛面前,他有压倒性的实力。
菅香查看了院子的器物,准备拴了门睡觉,自从平靖侯府来了人,她就从房里伺候变成了去院子打杂,地位虽然没以前高,但大家都知道她是世子派来的人,也格外客气些,时间长了竟相安无事地过着。
“开门。”
声音太熟悉了,菅香愣了一下,开了门发现月光下站着个瘦高的男人,再定睛一瞧,吓了一跳,“少……世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夫人睡下了吗?”
“还没呢,这会子可能在写字呢。”
“去叫一下,我去小厅等她。”
“是。”菅香一边走一边感叹,世子这对夫妻,可比陌生人更客气,真真的相敬如宾,却不知今天这么晚来……难道说,夫人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再热的天气里,夜深时分总有一股子寒凉劲,更何况已是近冬时节,而比身上更凉的,便是心里。周霜深夜来访,白洛大概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也不做打扮,一身常服,捋了捋头发就出去了。
周霜坐在小厅中喝茶,茶是冷的,想不到这会子还会来人,菅香想替他换一壶,周霜摆摆手,打发她去睡了。
白洛进屋前,在门口望了周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