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一醉下可怎么办?——倒不是担心原苏,那些灵性的尾巴一定会保护好他,陈传笺怕的是有不长眼的闯进来,吓死在当场就不好了。
枯坐了一个时辰后,陈传笺抱着茶壶,拿着茶盏,推开窗,悠闲地坐在窗台上,听着隔壁戏园子的咿咿呀呀,看着临街车水马龙逛窑子的男人们,正在得意的时候,就听到床上哼了一声,然后嚷嚷起来:“水!”
眨眼间,灵性的尾巴从幔帐中伸了出来,在桌面上左拍拍,右拍拍,大概是吃了没长眼睛的亏,慌乱地为自己的主人满桌摸索茶壶。
陈传笺看得乐不可支,起身倒了一碗茶,扶起原苏的上半身,将茶水灌进了他的喉咙,正要起身的时候,不防被他抱紧了,头埋在腰间,低声道:“别走。”
陈传笺瞧了瞧,犹豫了一下,戳了戳原苏的脑袋,“醒了?”
“嗯。”
“醒了就放开我。”
“陈传笺——”猛不丁,原苏翻身而上,将陈传笺扣在了身下,尾巴一卷,茶盏砸了出去,凄厉地摔了个粉身碎骨,原苏双目通红,露出陈传笺从未见过的凶狠表情,“我等了几百年,你就这么对待我?今日我强要了你,就算天打五雷轰又能怎样?”——对钱财权势甚至是长生不老都毫不在乎的人,必然会对其他的东西锱铢必较,比如:感情。
陈传笺望定他,却不说话, 那张英俊的脸上是她不熟悉的神色,但是她却笃定的知道,原苏绝对不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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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过,你这般对我好,定是前世同我有什么纠葛,至今放不下,才会处处护着我——”陈传笺在原苏耳边冷静地道:“可是那都过去了,我选择了自己想要追随的人就不会再动摇。”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我有什么不好,我哪里比不过周霜?”原苏撕开了陈传笺的衣领,这个人是他多少年来梦寐以求要得到的,可是在这一刻,却下不去手,又舍不得放弃,于是泄愤一般,原苏封住了陈传笺所有的动作,也封住了她的唇,轻抚面颊,辗转许久,最后放过了她,嘴唇却红热鲜艳,原苏瞧了一会子,终于又轻轻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嘴唇,似乎是被她温柔吻过一般,心中又快乐又酸涩。
窗外,吹拉弹唱,屋内,死一般沉默。
原苏开放了她,“你会回心转意吗?”
“不会。你哪里都好,是我配不上你,周霜也哪里都好,我也配不上他,但是我喜欢他,我宁愿做一只飞蛾,为了一点点的希望而努力。”
“我呢?我就飞在你身后,你为何从来不曾回头看过我!”——拼尽了所有力气,终于山穷水尽,再追不动,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原苏,飞蛾扑火是向死而未必有生,又怎会回头?”
陈传笺说得冷硬,如同寒夜里掠过的风,冻穿了脾肺,而屋里的烛火,不失时机地灭了,原苏忽然失了力气一般,压在陈传笺身上,可又是那么温柔,一条尾巴垫在了她的胸前,陈传笺知道,也许自己这个时刻应该揽住他,拍拍他的背来安抚他。可是,陈传笺没有动,原苏是她亲密的伙伴,同样也是她尊重的人,她不能用怜悯这种情绪去施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