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官家的出发点是想借机收回燕云十六州,可金国又岂是好相与的。需知唇亡齿寒,一旦联金灭辽,金国将再无掣肘,到时国朝便成了它的猎物。
一旦金国反戈相向,到时又有何人能帮国朝。
这可不是多想,前世发生的事便是很好的例证,所以重活一世,他第一要改变的就是宋金结盟。
奈何秦党势大,又颇得圣宠,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虽掌管刑法诉讼,却无法干涉军国大事,唯有努力向上爬,爬至那可以干涉朝政的位置,宰执。
只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有多难,特别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直到那一日在御史府碰到文舒。
那一抹殷红的胎记,忽然让他想起了许多事。
秦相寻女这件事,前世在汴京也一度闹得沸沸扬扬,饶是他很看不惯对方的为人为官之道,也被迫的听了几耳朵。
后来没过多久,便听说人找到了,再后来,玉津园宴射上,秦相便带了他那女儿来。
当时宴射会上虽然常有官员带家属同往,但多是带家中子侄来,带女儿的少有,秦相却能撇下独子,单单带了那个刚认回不久的女儿,足以显示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
后来酒过三巡,宴至一半,官家偶尔谈起他与在场几位年轻官员的婚事,忽然兴起说要给他们保媒,秦相那位新认回来的女儿由于还未出阁,便也成官家关注的对象。
说笑一番后,官家突然指了他,说两人年纪相仿,又门庭匹配,不如指了他如何。他当时对秦相很是厌恶,便以退为进的说自己高攀不起。
热闹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秦相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却心有得意,自觉将了秦相一军,心里舒服的不行。
未料转眸间,却不经意与坐在秦相身边小娘子对上,彼时对方正偷偷掀开帷帽一角瞧他,见他望过来,她先是一楞,旋即便冲他吐舌做鬼脸。
看样子,竟对方才的事毫不在意,一点被人拒绝后的羞恼都没有,不禁微感惊讶。
再后来,大约过了半年,便听说她订亲了,对方是春闱试中新晋会员,在后来的殿试被官家亲点为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