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衍的话让所有人沉默,匈奴的贵族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但他们却没想到这一战来得如此之快。
要面对的敌人又会如此之多,60万大军,匈奴把所有的青壮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人,这仗该如何打?他们的胜算在哪里?
冒顿道:“打就打,汉人虽然强大,但我匈奴也不是软柿子,汉人想捏就捏,更不要说汉人的骑兵能到漠北的也就是十几万人,我们的装备也追上来了,也有专门对付汉军的武器,我大匈奴人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冒顿自傲道:“此战对我匈奴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汉人的实力太强,去大汉的边郡,我们不是汉军的对手,但他们行进几千里来到漠北,占据主动的就是我们了,汉军披甲率高,但他们机动差,也不清楚大漠的地利。
而大漠纵横万里,有的是我匈奴勇士驰骋的地盘,我们只要拖住汉人的骑兵,打击他们的粮道,消耗汉军的精力,把他们拖到疲惫之极。
我们胜利的转机就可以出现了,我匈奴勇士利用地利歼灭乃至重创大汉来到漠北的精锐。
我们就可以夺回漠南领地,甚至改变双方攻守之势,汉人能来我漠南,我匈奴的勇士也能去中原一趟。”
他看向臧衍道:“还请丞相监视中原汉人的一举一动,注意汉人军队的动向。”
臧衍道:“诺”
“命令折兰王,娄烦王警戒汉军的行动,让他们防备汉人的突袭。同时让漠南的部众迁移到漠北,躲避汉军的追杀。做好坚壁清野的准备,只要发现汉人杀进大漠,就把所有的牛羊杀光,水源污染,本单于要汉人在大漠得不到一根羊毛,喝不到一口干净的水,加重汉人的后勤压力,本单于要让汉人连水都从中原运输过来。”
冒顿的战略让娄烦王、昆邪王、休屠王察觉一丝胜利的希望,在没有希望的时候,冒顿能给所有人找到一条战胜汉军的方法,这些人对冒顿的不满就瞬间烟消云散了,什么牛马税都不算事,关键要击退汉人。
只有新成为匈奴帝国的丁零王满脸疑惑,在他看来匈奴军队已经是天下最强大的军队,南方真会有一支比匈奴人还要强大的军队?
当这些人全部离开之后,冒顿对自己的长子稽粥道:“为父封你为右贤王,你带领须卜,沮渠两大部落,去原本乌孙国的领土屯田,此时由你主持,为父会对外说明这是为了漠北大战囤积粮草。”
稽粥有的愕然道:“漠北即将大战,孩儿怎么能离开。”
冒顿道:“就是因为漠北有大战,你才要离开,汉帝和中原王朝的其他帝王完全不同,中原其他帝王视我们匈奴为野蛮人,他们是打心底里看不起我们匈奴人,所以他们对我们只有杀戮驱赶,但只要有大漠在,我匈奴部落就可以存在。”
“但汉帝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是真把我匈奴人看成是大禹的后代,中原血脉,但这更加危险,汉人同化了我匈奴人,匈奴就彻底消失了,汉帝才是我匈奴最危险的敌人。”
“此次漠北大战关乎我匈奴人甚至整个草原民族的生死存亡,要是为父能战胜汉帝,汉匈之间还能维持平衡,匈奴还能延续。
但要是为父在漠北战败了,大漠的匈奴就会彻底消失,在西域的你就是我们匈奴唯一的希望了。”
说句实在话,冒顿是有的看不上自己这个长子的,他喜欢大汉的各种书籍,拜了臧衍为老师,喜欢和逃到匈奴的读书人讨论汉人的各项制度,喜欢讨论汉帝在大汉推动的大同世界,这样幻想一样的事情。稽粥像汉人多过像匈奴人。
这在冒顿看来所谓的大同世界,不过是汉人的一个骗术而已,就像萨满喜欢蛊惑南下的勇士,说战死的匈奴勇士会登上长生天,会有一群牛羊,过上没有白灾日子。
但冒顿却清楚的明白,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什么长生天,也不会有牛羊在长生天,汉帝的谎言都看不出来,稽粥是真被汉化了。
但这個世界同样是强者为尊,大汉实力远超匈奴,能成为汉人,学会汉人的政治制度,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强者所做的事情必定有其道理,弱者应该向强者学习。可能就是自己没有看穿的大同世界才让大汉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不能战胜汉人,那汉人的所作所为就是正确,所以冒顿把稽粥看成是匈奴人唯一的希望了。
冒顿想了想继续说道:“漠北大战要是为父赢了,一切都好说,只当你为匈奴人弄出一片粮仓,要是为父败了,你就继续西行,逃到一个没有汉人的地方,听懂了吗!”
稽粥看冒顿说的如此严肃,只能道:“明白。”
翌日,冒顿就当着匈奴所有大部落首领的面,封稽粥为右贤王,命令他去乌孙国屯田。
大汉八年四月二十日,胡县,桃花里。
大漠在烽火连天之时,关中却依旧是一片祥和,关中的百姓都在想办法多赚钱,让自己过上富裕的生活。
徐凡巡视关中再次来到桃花里。桃花里里长石头笑呵呵的带着徐凡来到一个土炕房当中。
说是土炕房,建设的却不差,用的是青砖水泥,地面上也铺设了一层水泥。在整个桃花里这栋房屋是最好的。
石头道:“这个孵化房每个月能孵化上千只家禽,家禽的孵化率达到九成五以上。”
而后石头推着一个憨厚的汉子道:“胡强的功劳,虽然陛下能发明的温度计才是主要功劳,但其他人没有这个耐心,火炕不是温度高了就是灭了,经常导致出现大量没有孵化出来的家禽,甚至还会出现家禽子全部坏了的情况。”
说到这里石头还是一脸怒意,对于饿怕了的石头而言,像这样的浪费是极其不应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