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你家结了亲!”
“芸娘真是歹竹出好笋,她跟你和你那个黑心娘完全不一样!”
“你虽然姓张,但到底是不是张家人都不一定呢,以前可没少见蔡婆子勾搭野男人!”
“对啊对啊,蔡婆子和隔壁村那个瘌痢头的破事,村子里谁不知道!”
村里这些老娘们骂架时,嘴上可没个把门的,什么话全都张口就来,蔡婆子过去那点破事全都翻出来了。
张光宗哪里面对过这种场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毕竟是个读书人,还怀揣着中秀才考举人后成为人上人的梦想呢,怎么能忍受这些的污水。
可不擅长吵架的人,说来说去,嘴巴里也只能冒出来诸如“你怎么胡言乱语”“怎能随意诬人清白”之类的话。
这些苍白的反驳,面对村里老娘们随便编出来的香艳场景,显得是那般无力。
陈婆子作为村子里知名长舌妇,此时当面嚼舌根也是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绘声绘色地对着众人描述起蔡婆子与瘌痢头二三事:“我都亲眼看见了,村外小树林里,蔡婆子和那个瘌痢头,两个人身上光秃秃的在地上打滚……”
张光宗听到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再也忍受不住,甚至都忘了男女之别,一个猛子扑到那陈婆子身上去:“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我娘对我爹忠贞不二,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张光宗虽然是个男人,但从不干农活。
陈婆子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但她几乎天天都在下地干活,真的打起来之后,陈婆子都不需要别人帮忙,一个人就能压着张光宗锤。
她在锤人时,依旧在发挥自己的特长,嘴巴对着众人嚷嚷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张童生轻薄我!亏他还是读书人,竟然对我图谋不轨,看我长得好看,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兽性大发!”
听着这种胡言乱语,张光宗都要气疯了。
他才三十岁,而陈婆子已经五十多了,且因为常年田间地头劳作的缘故,陈婆子一张脸上满是沟壑,头发也花白了大半,看起来比他亲娘蔡婆子年纪都大。
张光宗觉得自己就算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这么个乡下老婆子!
陈婆子之所以敢这么没脸没皮,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原因倒也很简单,因为她全家都是这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