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德,你与小舅子是否相熟?”陈师爷企图先从顾明达嘴里挖点东西出来。

顾明达眉头微蹙,说道:“陈先生,实不相瞒,内子与他并非一母同胞,我那丈母娘病逝之后,老丈人续弦生了张光宗,内子少时家中缺衣少食,与继母颇多嫌隙,故而姐弟之间。”

陈师爷听出了顾明达的言外之意,这是要跟张光宗划清界限呢。

“仲德,你放心,无论你那小舅子有没有作弊,这事都不会牵连到你身上。”陈师爷先给顾明达喂了一颗定心丸。

顾明达故意装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说道:“陈先生,我其实觉得我那小舅子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虽然苦求功名,但素来胆小。”

陈师爷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胆小好啊,只要吓一下,就什么都会往外吐。

顾明达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他不会主动说张光宗的坏话,只会说一些不利于他的事实:“说来可怜,他这段时日深陷困顿,去府城一趟,妻子跟人跑了,去镇子里待几天,被人打了一顿,又讹了一笔银子。”

陈师爷脸上的兴奋都快要溢出来了,胆小又过得很糟,这种脆弱的人,定能轻而易举得到他的证词,别说做过的事了,就算是没做过的事估计都会认下来。

此时的清水村里,张家宅子里,张光宗躺在床上,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蔡婆子从屋外走了进来,对着儿子说道:“光宗,你还有钱吗?金宝想吃肉,这孩子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张家收养妞妞的第一年,是张光宗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

他多年不孕的老婆不仅怀孕了,他在山上还捡到一根人参。

用卖人参的银子起房子,这其实是他故意对外面放出的风声。

锦鲤进家门,怎么可能只得到一根人参?

大青山里有一处荒废的破庙,他在破庙外的树根下,挖到了一坛金银。

但再多钱,也有花完的时候,这几年他不事生产,又成日只顾着吃喝,接连被讹,只进不出,终于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他想吃肉,我还想吃呢!”张光宗恶狠狠说道。

蔡婆子心疼孙子,还想再劝。

张光宗却不耐烦了,说道:“你心疼他做什么,他是不是我亲儿子都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