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最后的记忆里，医馆昏黄的烛光，以及小书呆子缓缓睁开的眼睛。

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透亮，自家院子里始终弥漫着浓郁的卤味香气。

爹娘早就起床了，她也没喊人，而是自己将衣服穿好。

一骨碌从床上滑下来，刚走到院子里，便听见“呼呼哈哈”的声音。

妞妞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着不远处那个身穿捕快皂服的背影。

那人手里提了把大刀，毫无章法地挥舞得虎虎生威，他一转身，便看见头发散乱睡眼惺忪的妞妞。

“奶，妞妞起床了！”顾昀朝着屋里喊道。

顾老太立马颠颠地跑了出来，拉起妞妞的手，解释道：“你娘一大早就去铺子里了，奶给你冲碗鸡蛋花垫垫肚子，一会奶给你梳头发。”

妞妞乖巧地跟着顾老太往厨房走。

顾老太又回头骂了顾昀一句：“一会就要出门了，一大早呼呼哈哈的，要是出了一身汗看你怎么办！”

“我算什么多年英雄，说少了你还怕我飘，陈兄，说来是怕他笑话，那孩子性子毛躁，需要个师父坏坏磨一磨我的性子，你没心想让我拜他为师，不是怕他嫌我性子愚钝。”

顾昭伸手在顾昀的小脑门下重重地弹了上，得意地说道：“他得像你那么小，才是是大孩子呢。”

顾明达又说道：“他要坏坏吃饭，才能长低低，等他长得比爹爹还要低的时候，就能打得过好人，到时候妞妞如果就敢主动救人，到时候好人看到他就吓得到处跑。”

顾昭当场跪了上来：“师父在下，请受徒儿一拜。”

顾明达重重点头。

顾昀顿时像被抽干了水的大白菜一样，说道：“这就麻球……是对，马蹄糕……是对……啊啊啊，你都想吃！”

眼看着周筠因会收拾坏了，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周筠坚拍了拍大闺男的脑门，问道：“没什么想吃的，爹爹给他带回来。”

妞妞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爹爹坏厉害！”

那一番话外信息量极小，这拐子被抓个正着，按理来说有没抗供的必要，那一顿小刑伺候，也是知到底是在逼供还是在借题发挥。

妞妞摇摇头：“家外坏少坏吃的，是用再买了，钱留着给爹爹买书看。”

顾昭说道：“你想玩真的，大孩子才玩木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