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见着孙学雍朝她又磕了三个头,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掉。直到孙学雍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她才老泪纵横,心揪成一坨,“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哦……。”
“老太太,您消消气,可别把自己身子给呕垮了。”章嬷嬷赶紧给周老太太顺气。
周老太太忍不住边落泪边抱怨,“好不容易在京城立住脚跟,眼见着雍哥儿前程似锦,如今到好,一纸外放文书,湖南那么远,山阳县又是个怎样的地方?雍哥儿没个三五年能回来吗?再回来这京城又是什么光景?咱们孙府又是什么光景?”
章嬷嬷接不上话,她的担心老太太都吐露了出来。
“嫣姐儿和婉姐儿太不像话,今次竟将二房连累得成这样,你去告诉溶姐儿,叫她们一家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回上河县去,否则我没法子给二房交待。”
云晖院来了传话,孙玉溶惊得神魂具散,孙嫣和孙婉也是吓得哭闹不止。
孙嫣眼角伤未痊愈,她还没有机会报仇呢,怎么就能灰溜溜回上河县去?“阿娘,你快拿个主意,外祖母这是要把我全家都赶回上河县呢,我不想回去。”
孙婉跪在孙玉溶脚畔,“我也不想回去,上河县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京城热闹,咱们要是回去了,这一辈子就得困在那里了。”
“阿娘,外祖母最疼你了,你去跟外祖母求求情好不好?”孙嫣也跪在孙玉溶的脚畔,摇着孙玉溶的膝盖。
程惟生迈步进门,见着这副场面也眉皱不停,“丰哥儿正是关键时候,不能回上河县去。”
孙玉溶抬眼看着程惟生,满心满眼的嫌弃,“你是个男人哎,怎么遇到事情非得我这么个女人做主?你怎么不去我阿娘面前求情,这一家子的前程都压在我肩上,你个大男人好意思吗?”
平素将他压得死死的,不准他有半点儿不附议的心思,这会儿倒想起他是个大男人,肩膀该担负一家人的前程了,程惟生气不过,回嘴道:“我能有什么法子?雍哥儿已经出城了,你能把他请回来继续在京城做官吗?这件事情因咱们家而起,这两个姑娘是你一手教养的,出的事叫我去求情,我能说得清楚吗?”
“你……。”孙玉溶被怼得心如油煎,“你敢顶撞我?你活腻味儿是不是?叫你去求情你就去,废什么话?难道你真想咱们这一大家子灰溜溜的回上河县去吗?”
不能啊,丰哥儿学业不错,考青凌学院希望很大,这一离开,丰哥儿的前程可就要受阻了。眼下孙嫣和孙婉胆小怕事的窝着孙玉溶身边,孙玉溶也一副拒不出面的阵仗,孙惟生气得吐血,不得不转背往瞳晖院去。
“阿娘,我阿爹能行吗?”孙嫣很怀疑,这个阿爹一向懦弱。
“是啊,阿爹可从未在外祖母面前露个头,他的话外祖母能听进去吗?”孙婉也不太相信,这个阿爹,一辈子都活在阿娘的威仪下,他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