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瑶好歹也曾是候府贵女,自幼诗书不缺读,自是有自己的心智感受。在确定了自己的疑测后,苏瑜也不打算瞒她,“听了你的话,我已经能断定那日受死的并非肖敏,他被人偷梁换柱了。”
谢玉瑶惊得猛地起身,瞬间变了脸色。她无力与相府抗衡,无力报得深仇大恨,害死肖敏也算是能告慰阿爹阿娘的在天之灵,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她愤慨的瞪着眼睛,冰冰凉凉的泪水顺着颜颊滑落,“这次来找嫣如,正是要跟她告别,报了仇,我想回老家渝州去过完自己后半生,天意弄人,看来我跟这京城的孽缘还是没断呢。”
嫣如拉着谢玉瑶重新坐下,握着她的手看向苏瑜,“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样认为可有何根据?”
苏瑜叹了口气,捧着茶盏抿了一口,“我让蝶依和雪娇去相府查探过,按说家中独子死了,家人该悲恸伤情才是,然而比起相府的主子们,那些奴才倒还更难过些,这样反常的情况,不正是有猫腻么。”
谢玉瑶知悉身心俱颓,嫣如不忍看她绝望的模样,言道:“堂堂一朝相公,竟敢挑衅律法,事已至此,难道咱们就真的没半点法子了么?”
知道肖敏还活着,撇开谢玉瑶不谈,她是很兴奋的。只要她能找到肖敏,就有了扳倒相府的筹码。只是肖相有沈重霖出谋划策,肖敏的藏身之所定然十分隐密,找起来肯定不易。
“一切的筹谋,都只能以找到肖敏的下落为前提。”
嫣如有些丧气,相府权大势在,要想藏个人太容易了。
而谢玉瑶却不这么认为,她徒然看着苏瑜和嫣如,“我接触肖敏这几年,知道他好色成性,更自诩风流,实则毫无人性,自私到了极处,或许……。”
苏瑜顿时明白谢玉瑶了意思,“说下去。”
“普通的胭脂俗粉肖敏是看不上的,京城所有的销金窝,大抵都有肖敏的相好,他会不会忍不住寂寞找人侍候?”
“极有可能。”嫣如很是赞同谢玉瑶的提议。“阿瑜,你认为呢?”
苏瑜的心思略微深远,“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玉瑶的话有道理。可现在肖敏的处境很微妙,他是个已经当众斩首的死人,肯定不会轻易出现于人前。销金窝里的相好们固然有诱惑,但肖敏会为了一时恶欲抛头露面吗?不,他不会,他会把人接到他落脚的地方去。那个地方自然不会是相府,他用起来才方便。还有一条须得注意,销金窝的相好肯定在妓楼是有地位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出楼,不然见着肖敏又无故失踪定会充当谈资闹得满城风雨。可是平民家那些有姿色的民女就不同了,就算去报官,相府只要打了招呼,最后苦主也落不到什么结局。所以,想要找到肖敏,最近是否有失踪的未出阁的姑娘,这条线索也不能放过。”
她的眉梢眼角全然透着漫不经心的随意,说出的话却似有神力般振奋人心。
嫣如怔怔的看着苏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哪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谢玉瑶抢在苏瑜前面说,“我要回红袖招。”
“不行,玉瑶,你好不容易离开了,再回去岂不是……。”
“嫣如。”谢玉瑶打断嫣如的话,“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想当初肖敏是怎么栽的?他没有在我身上讨到便宜,一旦知道我又重回了红袖招,或许,他会自己找上门呢。”
“那你岂不是太危险了。”嫣如完全拒绝这个提议,“照阿瑜的说法,肖敏现在不敢见人,一旦你见了他,极有可能会被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