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自己还要被训,宣丰心里很不服气,从前心里再憋屈也不敢吐露,现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为了活命他不惜与曾对他寄以厚望的亲爹撕破脸,“要是把你的脸丢尽了我能活命,那又有什么干系?我怕死怎么了?我还这么年轻,你可是活够本了,我的人生还有一大半好日子没过成呢。说起来也都怪父王你,好好端的你谋什么反?不仅把母妃的性命搭了进去,现在还连累得我也要死了,你放着好好的王爷当着不舒坦吗?当个王爷不照样能得荣华富贵吗?你这么作都是为了什么呀?难道就是为了带累我们这些儿女吗?”
雍王爷被宣丰一席话怼得脸色铁青,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想一心寄与厚望的儿子居然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雍王爷一时气急攻心,只觉着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而他不愿让这些小辈看到他的狼狈,硬生生又将满口的血给咽了下去。
他曾经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本以为皇位志在必得,可是他想得太美好,低估了对手,才导致今时今日这样的结局。他韬光养晦了一辈子,蓄势待发了一辈子,到末了没人理解他,还要被不孝子顶撞。
雍王爷愤怒得双眼通红,指着宣丰恨得咬牙切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气的混账东西。”
宣丰此刻也被雍王爷的表情给吓到了,他细想起来好像这辈子都不曾顶撞过父王,一时间怯弱回归,不敢再言语。
雍王爷深深几个呼吸,这才看向宣萝,“她怎么说的?”
“女儿没见着娘娘。”
此话一落地,雍王爷通红的双眼中又浮现无尽失望,“你这是在敷衍为父吗?”
“是娘娘身边的女使出来传的话,娘娘不见姐姐。”宣珠解释道。
“她说不见就不见吗?”宣丰又恢复了点儿勇气,“我说你才去一会儿怎么就回来,赶情根本就没见人,连话都没说上是不是?这算哪门子求情?赶紧的,再去一趟。”
宣萝徒然跪在地上,冲着雍王爷磕了三个响头,“父王,女儿不会再去了。”
雍王爷闻声,脸色变了变。
宣萝又说:“您认为女儿自私也好,不孝也罢,女儿都认了。自知晓母妃因何而亡,又见您落此下场,女儿也不愿偷生,可女儿还有琼姐儿和团哥儿,女儿不想让这两个孩子失去阿娘,为了他们,女儿要活着。”
“你想活着就能活着,可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看着你兄弟还有你父王和丈夫去死吗?”宣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