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宫娥们井然有序送来膳食,袁嬷嬷亲自布菜,席间,苏瑜问,“这个时季还有雪灾,朝廷若不妥善处置,只怕民心会有所动荡。前些年战事不断,好不容易得以休养生息,这种平静的生活可不能被打乱。陛下在御书房逗留了这么久,可是有安置的办法了?”
“受灾的几个州县都设有太平仓,只是前些年因为战事的原因几乎都空了,也就这一两年才慢慢有积粮,朕打算让受灾的几个州县将麦苗全起了,种其他的可食用的农作物,多少会有些收成。”
这也是自古雪灾的通用处置方法,可苏瑜知道宣祈的话没有说完,“陛下是不是想若是年底还是收成不好,就想用军粮抵上?”
宣祈失笑,“朕是这么打算的。”
“这是最坏的打算,但万一真到了那一步,军粮储备就又成问题了,兵部会愿意吗?”
宣祈抬起手轻轻刮了刮苏瑜的鼻头,“你忘了燕国留在咱们大唐的几万士兵了么?先前让他们到西北去开荒,还让咱们大唐女子去帮忙,现在大多数燕国士兵与咱们大唐的女子结为夫妻养儿育女,当地县府业已发了户籍,只有少数燕国士兵还桀骜不驯的死撑等着,以为还能回到燕国去。这一大批劳力如今将西北的荒地开垦得极好,去年光粮食就产了上百万担。先看看年底受害百姓改种的收成如何吧,不好就先挪军粮,然后再从西北调粮过来充军粮。”
这是个好办法,可苏瑜还是疑惑的看向他,“既是有了解决的办法,陛下还在愁什么?”
“我是在愁,几时我不能因为这些事而愁了,带着你远离这些尘事自在逍遥去。”
宣祈的声音听起异常的温柔醇厚,可苏瑜知道他没说实话。既是不愿意说,那她也不问了。
用过晚膳,夫妻二人坐到露台上饮茶,看着红泥小炉烧得旺旺的,那些茶叶在苏瑜手中的小瓷壶里散着醉人心脾的清香,岁月静好,当是如此。
次日清晨,宣祈走后,苏瑜也没了睡意。
绾发时袁嬷嬷一张脸上写满了愁绪,苏瑜没立即问,心思转了转,近日有何大事?很快便有了底。
拿起一支点翠凤头步摇,苏瑜半开玩笑开口,“嬷嬷是未用早膳么?饿着了?才一脸的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