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猛地受了一脚,脾气也上来了,但他没把气往自己老爹身上发,而是看向立在一旁的张夫人,指着她说:“大伯父,咱们黄国公府曾经多风光呀,落得如今这副如履薄冰的下场全败大伯母所赐,要不是她害人害己,咱们黄国公府何至于活得如此小心谨慎?你就该休了她,留着她干什么?”
张夫人像是忽然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她脸色极为难堪的盯着李宴。李宴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她可是李宴的长辈,李宴这是忤逆不孝;可偏偏他说的话又没说错,黄国公府落得今时这种境地,的确与她脱不了干系。所以,张夫人张了张嘴,教训李宴不是,不教训也不是宴。
诚如李宴所言,如今在黄国公府对张夫人有意见之人大把人在,可碍于黄国公的维护,谁也不敢明着说什么难听的话。此时李宴口无遮拦的言述,听得李三老爷心里很爽,但见黄国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那双眼似要突出来似的,李三老爷莫名感到一股危机感。
他必须做点什么或是说点什么,毕竟现在的国公府还是老大做主,万下他对李宴动什么歪心思,三房也是招架不住。于是他一巴掌煽到儿子脸上,“住口,逆子,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大伯母说话?如此狂悖,你是还想到大牢里去坐坐是不是?”
一说到大牢,李宴嚣张的气焰瞬间怂了些,他紧咬着牙关,迎着黄国公的目光充满隐怒。
“三弟真是好教养。”黄国公直接把火发到李三老爷身上,“原以为坐了那些年牢,他学精明了,没想到出来还是如此玩世不恭,竟敢忤逆遵长,这么个不恭敬的东西,看来我黄国公府是留不得了。”
听着黄国公咬牙切齿的声音,李宴终于注意到了危机,李三老爷也意识到老大可能真要对儿子下手,连忙跪在李宴身边拱手相求,“大哥,宴哥儿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被他阿娘给惯坏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何况现在咱们家经不起风浪,你要真赶宴哥儿出府铁定又会惹人测目,届时得不偿失啊!”
李三老爷字字诛讥,每个字都戳到了黄国公的心坎上,他不能让黄国公府毁在他手里。没有世袭罔替的尊荣已要让他死后无颜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再要将黄国公府毁在他手里,他恐怕千世万世都不得安宁。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李宴的傲慢与李三老爷话里带给他的冲击,好不容易缓和些情绪,道:“你既是知道咱们家经不得风浪最好,昨日之事定是要给汪家一个交待的。一是为了咱们家的平静,二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讨得御前欢心,恢复咱们李家爵位世袭罔替的荣耀。”
“大哥放宽心,小弟这就备好礼物带着宴哥儿往汪府去一趟,好好给苏夫人赔罪。”
李三老爷态度正中黄国公的下怀,但他却道:“宴哥儿去干什么?他去给人赔礼道歉,你是想让风言风语传得更快些吗?像什么话?让宴哥儿媳妇去,她们是亲亲的姐妹,难道不比宴哥儿去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