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走去,走到他身边。
低头看清他写的内容,心头一窒,“裴如衍!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在写和离书。
昨夜口口声声说,没有想过和离的人,竟在写和离书!
裴如衍没有遮掩,已经将和离书草拟好,还签下了他的名讳。
他的手印都按好了!
唯一空缺的,就是她的名讳和手印,一旦她按了手印,他们就真的和离了。
沈桑宁看得生气,他可真是闷声不响干大事啊!
看来,他是真的非常介意她和裴彻的前世。
她鼻子一酸,“想和离,你也该当面跟我直说,我也不是死乞白赖非得赖着你,不会纠缠你的。”
说着,就将大拇指按进红印泥中。
一滴眼泪掉在红印泥里,她此刻就跟倔驴似的,要去和离书上按手印,被他伸手挡住。
红色的指印,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中。
裴如衍抬头,慎重地看着她,隐去了复杂难言的情绪,艰难启唇——
“不是现在。”
沈桑宁气得好笑,“你还挑上时候了?什么都要你说的算?”
裴如衍眼中闪过落寞,“世事无常,若我哪日不幸殒命,你不该被我困住。”
说着,他垂下眸,风干了的和离书被他折叠起来,要交给她。
她没接,心里五味杂陈,颇为怀疑,“你不是因为介意我和裴彻?”
闻言,裴如衍才了解她心中顾虑,起身去擦拭她眼角的泪,“当然不是,从头到尾,我只是不想你瞒着我,如今你我再无秘密,我欢喜都来不及。”
不擦不要紧,这一擦,把红印泥都染到了她眼尾,他立马收回手,心里莫名忐忑,怕她照镜子。
“当真?”沈桑宁自己也抬手擦脸,将脸越擦越花,偏自己不知道。
裴如衍突然抓住她的手,“好了,干净的,不用擦了。”
沈桑宁不疑有他,一门心思都放在方才的话题上,“那,那你也不介意,我,我……我不能在贞洁帕上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