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宁收回神色,看向公婆,“父亲,母亲,二妹腹中孩儿不如就待明日游街之后,由伯府自个儿做主吧,左右也与公府无关了,更不必在公府见血。”
先前还咋呼的段姨娘,在看见沈益要求沉塘后,安静不少,这会儿也没话讲了。
虞氏本也没有想让沈妙仪在今夜直接打胎,想着儿媳说的没错,便要应下,奈何裴如衍沉着声反驳——
“不行,不能留。”
这强烈的打胎要求,若是由裴彻提出,显得理所应当。
却偏偏是裴如衍。
虞氏看着儿子不满的神色,颇为不解。
沈桑宁亦是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刚想劝说,话到嘴边,只见裴如衍转头对向她。
他面含愠怒,又极力克制,“若非时机不对,我也想将她沉塘!”
裴如衍为此动怒,不在沈桑宁的意料中,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
别说沈桑宁,连虞氏和宁国公都没料到,向来在公众场合不露情绪的儿子,就这么怒了。
看来真是兄弟情深,弟媳出墙,为弟弟所不值啊!这是宁国公的想法,甚至有些欣慰。
虞氏想的就没那么简单了,但是没想明白。
沈妙仪被这忽然的话给吓住了,“世子为何想让我死?”
裴如衍低头睥睨着她,冰冷道:“因为你该死。”
沈妙仪无助道:“可我捐了米!”
裴如衍嗤笑一声,懒得多费口舌,谁让这太平盛世不能沉塘呢。
至于捐米……其实让米充公的方式有很多种,偏偏,央央心善。
他闭了闭眼,双手在袖中抓着布料,沈桑宁见那宽袖褶皱,伸手去握他的手,“阿衍。”
待看清他幽深的双眸充斥的多种情绪,她终于明白,他为何执着。
一时间,沈桑宁也没了为沈妙仪腹中孩子说话的念头。
裴如衍仍由她握住手,深深呼吸,平复心情,克制不甘,朝正处于不解中的虞氏望去,冷静又敬重地开口,“儿子失礼了,此事还是由父亲母亲做主。”
语罢,再看向心情再看向一脸凄苦的沈妙仪,冷漠道:“沈二小姐,休书明日一早就会过官府明路,等官府印章敲下,抄录的休妻公书会送至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