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舟中间少说的那段,沈桑宁与越枭都明白。
城中无人不知,越家家主早前是个乞丐,先前的那首童谣虽是越家小公子恶意传出来的,但越枭十七岁以前,的确是做乞丐的。
若非被家人所弃,他又怎么会打小就做乞丐?
如今却还想寻回弃他而去的家人。
这让齐行舟想到自己,此生是一点不想再见疯秀才的生父一面。
所以理解不了越枭,既然已经被放弃,为什么还要选择抛弃自己的人。
越枭看着面前的小童生,方才的悲哀情绪顷刻间一扫而空,他唇瓣微抿,眼底还是浮不出笑意,“总要知晓来处,才能确定归处。”
人要知晓来处,才能确定归处……吗?沈桑宁不露唇齿,在心中默念一遍。
这个话题属实是有些伤感,她想转移话题,可偏偏平常懂事的阿舟却在这个话题上杠了起来。
齐行舟一双小眉蹙起,语气尽是不解,“难道还要回去吗?”
越枭看着小孩较真的样子,“若是你呢?”
“我?”齐行舟思索一番,“若是我,我绝不回去,我要出人头地,从高处俯视他们,让他们后悔。”
语罢,齐行舟意识到什么,脸色变了变,“所以越大哥想找来处,也是为了向他们证明,你能过得很好吗?”
“也许吧。”越枭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他转头将手伸到窗外,当雪即将落在手中时,他猛地收回手,仿佛条件反射一般,雪花无法落在他的掌心,只能落在他的手背上。
随即他又摊开手,在沈桑宁看来,他好像极力想握住什么,却因他自身的某些记忆或别的原因,他无法坦然地让雪落在掌心里。
她微微蹙眉,总觉得这是触及一段他无法与人诉说的往事,她想关窗,却见越枭彻底收回手。
在她即将把窗关上时,他伸手抵住,又将窗子打开到原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