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本以为是官家为铃兰清理门户要杀她,可是黑衣人反而拿出铃兰画像来给她认,还让她写清事情始末。
她这才知不是官家的人,保不齐是哪冒出来的想整治铃兰,既然找到了她,肯定是有实证铃兰的出身,她不能抵赖,只能半真半假写清她的事。
可事情牵扯官家,还剐蹭着朝野百余人被杀一案,她不得不将错就错,捏造出一个魏氏男子来合理化铃兰入宫。
贼人想用铃兰的出身经历来重伤她,可他们不知,幕后主使正是官家,这事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都无所谓,只要是闹到官家面前都是告不赢的。
“纸包不住火,他们闹到上面去自然知道我说谎,那我就没几天好活了。”
“你别急,我这边走了关系正在找,你仔细描述一下那两个男子的样貌,我画出来,再抓紧时间打探。”
黑影从身后包裹里拿出文房四宝并两支蜡烛燃起,听老鸨描述仔细画出两个男子的样貌。
一个是当初拿着令牌来挑选铃兰的掌事男子、另一个则是来取册子的高大男子。
他们一直都是被动的办事,从不知那两人真实身份和职位,如今有了突发情况也联系不到他们,这事又肮脏不能宣传,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用最笨的方法找人。
“想来他们不会这么早就对付铃兰。”
“我得有两手准备,你全力联系上面,我想办法再榨点钱出来收收口。”
她不仅有一家赏春楼,背地里还做着放印子钱的勾当。
这都是生钱的金母鸡,若非逼到绝境,她也不愿杀鸡取卵离开京城。
“为期一年,再联系不到上面,咱们就跑。”
夜色越来越深,京城两三天都没有死人,今日衙门又张贴告示说贼人已经被抓伏法,判了秋后问斩。
这些日子压抑着的人都出来寻花问柳,赏春楼又开始车马盈门络绎不绝。
“老鸨,翠萍呢?有些日子没看到她了。”一个中年男人身穿锦缎常服,手拿折扇不时遮掩几分样貌,从门口进来便是龟奴引着走小路,直达后厅找到老鸨。
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从来不去大厅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只来后厅直达雅间,老鸨也多在此处招呼。
“翠萍若是再不接客,我就走了。”中年男人说道。
他是翠萍的常客,两人来往已有两年。
他有一癖好,不喜欢嫩茬,只喜欢如翠萍这样三十刚出头的风韵女子。
可从小在青楼长起来的女子,到了三十出头大多容颜枯败了,入不得他眼。
只有翠萍是二十四岁来的,至今不过几年,她又天生姿容不凡,这才一直深得他心。
“公子来得正巧呢,翠萍有个乡间女儿,前段时间忙着给她操持婚事这才两个多月没接客,如今是全办好了,就等您呢。”老鸨挥舞着手绢,娇笑着看男人。
转而又吩咐龟奴:“你去叫翠萍来。”
这是位有钱的大户,年仅四十,身份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