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已经去了八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若是你不喜欢那些年纪小的姑娘,为娘也可以为你找些年纪大的,前些日子为娘还听说杭州刺史有一位极其宠爱,不舍得出嫁的女儿,今年二十了,想来和你也有些共同语言。”
“或者为娘帮你先纳两房妾也可。”
八年前,聂襄嫡妻房悠然因为刚诞下一女,月子中不便挪动,便没有和他们一同前往苏州,而是独自带着六岁的儿子和刚出生的女儿留在京城母家休养。
两个月后,房悠然携一子一女,坐船走京杭大运河回苏州。
可惜天命不佑,同船的船夫受不了掌舵的多年欺压,决定拉着满船的人一起死,在船上做了手脚,开了个大洞出来。
船夫还利用身份之便,用钱财引诱与一个低等厨夫勾结,为满船的壮丁下迷药,只留下妇孺眼睁睁看着船沉而无能为力。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房悠然写下了绝笔信件,封存在防水箱笼里,直至被聂家人打捞上来,才得以真相大白。
这是聂家之痛,也因此聂襄八年中都不再娶妻,连个妾室都不纳。
“爹,娘,我心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再说了。”
“聂家旁支还有儿子,实在不行我就过继过来,也一样当自己的子嗣般对待。”
“这怎么行?咱们嫡系一脉奋斗多年,难不成最后都要给旁支做嫁衣?”梁婧第一个出言反对。
聂正书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神色依然淡淡的,这才放下心来。
从前父亲是极其严苛的,别说这种‘离间’家族的不轨之言了,就算是饭桌上多说两句话也会被申斥没有家风。
但这几年,许是父亲上了年纪,心软也更为顾念亲情了,也许是不在朝为官了便不必顾虑太多礼数了,又或者是嫡出孙子聂丞、重孙、重孙女的去世给他打击太大。
以至于父亲越加和蔼,几乎一年到头也不会发一次脾气,他们渐渐也胆大了,尤其是梁婧。
转头警告梁婧道:“慎言!一笔写不出两个聂字,旁支也有嫡系,不要乱说话。”
“好了,用膳吧。”聂成海开口说道,制止了这场议亲的闹剧。
饭桌上谁都没有再开口,全都是静静的吃饭,提及寡妇和鳏夫之事,他们原本迎接聂襄归家的喜悦都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