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青登,今天的你,看上去要比昨天正常多了。”
“昨天的你就像是一头嗜血、饥饿的野兽,一度让我怀疑这真是我所熟知的橘青登吗?”
面对高杉晋作的嘲弄,青登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高杉晋作,今天的你,看上去要比昨天虚弱得多了。”
“明明遍体鳞伤,却还要强撑着身子上前线,真是难为你了。”
高杉晋作平静一笑:
“有些战斗是你无法逃避的——想必你对此肯定感同身受。”
说罢,他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红色药丸。
青登见状,淡淡道:
“看样子,你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了。”
昨天晚上,被新选组俘虏的景山桂明明白白地告诉青登等人:“决战淀”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短时间内连续服用的话,恐会暴毙而亡!
根据对方昨日的种种表现,青登敢笃定高杉晋作昨天服用了“决战淀”,这才拥有了跟他一战的能力。
“哦?听你语气,你似乎已经知道我手中的这玩意儿是何物了。”
虽然高杉晋作摆出一副讶异的表情,但其语气没有半分惊诧之意。
“司马迁有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们是‘仗剑生,为剑死’的武士,死亡常伴吾等。”
“反正早晚都得死,不如死得更壮烈、更有意义一点。”
说到这儿,高杉晋作倏地低头弯腰,抬起左手紧捂口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沿其指缝淌下。
在“受伤”这一方面,青登有着极丰富的经验。
他马上看出这并非内伤导致的咳血。
说来奇怪,明明身处战场的正中心,面前就是敌军的总大将,青登心中却没有半点紧张感,反而出声询问道:
“你得重病了?”
高杉晋作擦去嘴边的血迹,轻笑几声:
“呵……被你看出来了啊。”
“是‘血咳’。药石无医的红色绝症。”
“人只有在死期将近时,才会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说来惭愧,直到罹患‘血咳’了,我才后知后觉地参悟这一道理。”
“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不仅为我布置了如此壮丽的决战场地。”
他说着踢了下脚边的积雪。
“而且还为我准备了最棒的对手!”
他扬起视线,朝青登投去火热的目光。
“此时此刻,我心中充满了感激!”
语毕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决战淀”塞入口中。
看着浑身散发出惊人气势的高杉晋作,青登不再多言。
他用左臂弯夹紧定鬼神的刀身,擦去刀身上残留的血污,然后向右扬了下下巴。
高杉晋作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紧接着,他们就像是事先约定好的一样,双双挪步走向不远处的空地。
经过漫天大雪的铺陈,这片空地已染满刺眼的白色。
在挪移身位的时候,他们始终面朝彼此、紧盯着彼此。
二人的脚在洁白的雪地上拖扯出两条长痕。
不一会儿,在来到这片空地的中央两侧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定住脚步,踏稳身形。
青登岔开双脚,扬起定鬼神的刀尖,采霞段构式。
“天然理心流”
“橘青登!”
高杉晋作高高举起村正,摆出八双架势。
“神道无念流”
“高杉晋作!”
高声报出家门的下一息,两捧积雪泼溅而出——他们用力蹬地,如炮弹般冲撞向对方!
铛!!
刀锋相交,刀镡相抵。
恐怖的斩击,骇人的相撞,恍若两头巨兽!
青登冷不防的把刀往回一收,身体中门大开。
高杉晋作一眼看出这是青登在故意卖破绽。
不过,他还是选择将计就计,顺势举刀猛劈青登的天灵盖。
这一击迅如奔雷,力沉似山,但青登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把定鬼神收至头顶,弹开高杉晋作的斩击。
紧接着,他泥鳅似的滑步向前,手中刀斜着划向高杉晋作的腰腹。
就跟“场景回放”似的,类似的场景再度发生,只不过这一回儿,双方的角色调换了。
攻击者变为青登,防御者变为高杉晋作。
虽显勉强,但高杉晋作还是及时把刀拉回手边,“铛”——的一声架住青登的斩击,接着借助斩击的反作用力,拔足向后跳跃,拉开间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