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下七具尸体,董槐林一气之下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就把一旁的圆桌砸了个稀巴烂。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发泄也没能让他的怒火消减分毫。
“无一例外一刀毙命,没有挣扎的痕迹,除了脖子上的致命伤以外,这六个兄弟都各有一处被击打的痕迹,推测是将他们打晕时留下的。
他们的配枪都被拿走了,身体和四肢都没看出任何搏斗的痕迹。
至于这个老钱,全身上下仅仅只有抹脖子这么一刀,凶手是从背后直接从左至右,动作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比较让人费解的,是这个老钱当时应该还有意识,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捂住伤口的动作,或许是从心底放弃了……”
雅丽的报告让董槐林越发头疼,自己的六名手下竟然没有一个有机会做出稍微反抗的举动,这种一击必中若是没有事先准备好可完全说不过去。
看来共党的人很清楚他们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也就找准了目标。
“您觉得会是这个老钱去做了什么小动作吗?”
“如果他在这事上真的有任悔过的表现,在共党那套里,这个算是立功,未必会最后是这个下场。
而这人一点挣扎都没有,可见他是自己不想活了,多半是因为左右为难,左右都没法顾全,所以他索性把自己放弃掉,也就不会再有纠葛了……这个混账东西!”
董槐林的分析不失水准,不过这也对眼下的局面没有任何益处。
本就捉襟见肘的七十六号行动处,这下又直接损失了六名成员,之后的行动里自然会愈发受阻。
更何况,这样的损失,会是丁默邨捏自己的一个重要把柄!
再加上自己在影佐那并没有真的立下任何实质性功劳,恐怕这一次有些鸡飞蛋打。
董槐林嗅到了一丝危机感,可他一时间却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
苏菲看懂了董槐林脸上的阴晴不定,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要不先回去,让他们继续排查一下周边,我们好好把这事捋一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转机。”
董槐林有些庆幸自己身边还有苏菲陪着,便依了她的安排。
车上,苏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几日共党的人没有引起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就连这个老钱的生活轨迹里其实也没有任何人在探听一二。
排除老钱自己做了什么特殊的举动之外,恐怕共党能够这么准确掌握情况,应该是得到了什么具体消息,也就是有人将老钱背叛一事捅了出去。”
“你觉得是内鬼,还是外面的人?”
“知道这事的人本就不多,再除去死掉的六个,也只剩下当晚给老钱儿子行刑的那几个了,这么小的范围内,他们如果是内鬼,不会担心自己很快便暴露么?可以去观察一下他们的状态,如果没有人跑,也没有人有任何异常,多半也真不是他们……”
“所以你更加怀疑是外面的人?可这事是哪一个环节上可能有所泄露呢?警察局?”
董槐林自然也在不断思考这个问题,而老钱老婆举报共党的前前后后已经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能够发生点什么的地方除了七十六号里,也只有警察局这一处了。
“如果那个老罗不是只有老钱这一个外围人员的话,恐怕消息就是在警察局里走漏的,而那些警察里肯定有共党的人,一听到有人举报共产党,多半也没少留心。”
“是这个道理……直接去警局!”
董槐林给司机下令改变了目的地,他要去找一找那位总是拍他马屁的廖警官了。
很快,董槐林的专用车停在了上海警局大门口。
这架势配合那走路带风的样子,警察局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者不善,也就没人主动上前阻拦一二。
“你们干嘛的?警察局是随便……董处长?”
突然看到几个人二话没说进了大门便直接准备上楼梯,路过的叶振鸿正要阻拦却看清了是董槐林。
“叶队长,好久不见,在下有事去找一下你们这的廖队长。”
那个姓廖的平日里喜欢干什么勾当,叶振鸿自然清楚得很,不仅对此不屑更是厌恶,不过那人不是他手底下的,也就没什么机会去炮制一番。
“刚刚听说有个面摊老板举报说昨晚碰到了拿枪的人当街杀人,他没敢声张,回家躲了一整夜刚刚才敢来报警,二队的人都去现场了应该。”
董槐林和苏菲对视了一眼,都清楚这个案子里死掉的恐怕就是自己那几个手下了,而这个面摊老板多半亲眼看到共党的人把那几人打晕,误以为是杀掉了,便不敢声张。
不过,共党的人居然没有对这个老板进行恐吓或者嘱咐几句,看来他们昨晚的行动也有些焦急。
“不巧,死的那几个是我手下。”
叶振鸿下意识觉得好笑,很费力才忍住,“是军统还是共党的人干的?哦,抱歉,我不该问,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具体事情了,应该留了人在那吧?或许已经碰上了,二队的人多半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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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在这等一等吧,多谢叶队长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