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这人不会允许在他的计划中出现不安定因素,昨晚那广播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所以,万一古月也出现在了他的计划里,一定也会被某种枷锁给束缚,会不会是你们家呢?甚至会不会是你古绝渊呢?这些都不好说啊……
不过我相信古月有自己的决断和分寸,这小子可不简单,心里想的事多着呢,可没你这个当父亲的这么懒。”
面对齐向阳的挖苦,古绝渊只是白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作为一个父亲,他心里总归是不安的。
“你说,我要不要去和陈焱章见见面?好好敲打敲打他,别让他太自以为是了!”
“你可是有名的‘大汉奸’,去见一个军统头子这事对谁都不好吧?你还敲打他?听我一句劝,这事暂且以观后效,盲目出手只会受制于人,而且你也该多信任一下你儿子了,他都多大了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个当父亲的也有你自己该承担的担子,这些年这个家虽然风雨不断,不也安安稳稳过来了么?
相信我,小鬼子蹦跶的日子长不了的,这种难得的锻炼机会一定会让古月受用一生。”
作为一个父亲,这样的“锻炼机会”不要也罢,古绝渊却也清楚齐向阳的意思,因为这人也是一个父亲。
但是他比自己坦荡,因为他头顶上可没有一个“大汉奸”的名头压着。
“是我拖累他了吗……”
“怎么还自怨自艾起来了?这可不像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啊!”难得看到古绝渊的脆弱和疲态,齐向阳也有点感慨不已,“试想一下,如果他不是你古绝渊的儿子,他能有这个能耐么?他又能办下这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么?
如果你问古月一句,他可曾后悔?他会怎么说?你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微微一叹,古绝渊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不甘心啊,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哦,应该是第二次,上一次是那个王八蛋死的时候……”
齐向阳微笑不语,他当然知道“那个王八蛋”到底是谁。
“我真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不能做点什么么?”
“你做的还少么?如果不是你的默许,秦海那些人别说从这个院子里出去了,根本就没法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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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你在暗地里敲打,这个古府外面会有多少各方特务盯着?整天被人盯着的感觉谁都不好受对吧?古月也没法放开手脚去干的。”
说到这里,古绝渊露出了一脸鄙夷,“这倒是,我这大树底下好乘凉对吧?你这个地下党的头可不就一点不必担心自己被人盯着么!”
“没错,有你在谁还能看到我啊?这些年我可是相当安稳,应该说一声谢谢才是!”
老友之间可没有那么多斤斤计较,即使是麾下不少人的领头人,也同样有着“轻松写意”的一面。
“就是可惜啊,最近有些事太操切了点,可不就把自己给暴露了么?这几天我得详细向组织汇报整件事得经过,看看后续有什么安排吧,搞不好我就得离开这个岗位了,到时候再想看到你,估计得抗战胜利之后了。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这一次影佐得行事和他自己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我有点看不透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明着看上去他的确败了,而且很彻底,可他并没有表现出那种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就说明他对于这个失败依旧可以接受,而且,能给他施压的人也同样可以接受。
从你儿子那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不到半个月后上海恐怕要来一个小鬼子方面不得了的大人物,这可能才是影佐一切不合理举动的根源。
所以你最好也要早做准备,像这次一样提前把手下人散出去,可一不可再啊,毕竟影佐不仅不是一个傻子,他的残忍和狡诈在小鬼子里都是不多见的。”
收敛了笑容,齐向阳这番话很认真,他的确也有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可他清楚一件事,就是自己的战斗远没有结束,组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做出决断,所以他还得也必须坚持。
如果能有所斡旋,从陈焱章那讨点便宜回来,让双方能够互相制衡,或许也未必一定要转移,毕竟他在这里已经战斗了相当长的时间,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如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