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佐的突然出现断然不是如他所说恰好偶遇罢了。
可这人能够如此迅速地离开,全靠古月反应够快,这一点让周佛海不得不刮目相看,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古月能够在黑白两道呼风唤雨,又能在国共两党之间游走不停,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能耐了。
想及此处,周佛海打算还是遂了陈焱章的意,好好说点正经事。
只是仍然需要一些方式方法而已。
“贤侄啊,你这舌灿莲花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令堂若是在此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她自然后继有人。”
这周佛海似乎又要说点什么了,古月也只好应着,“世伯谬赞了,其实今天陈团长真的去了我们那,估计明天就要找您帮忙了。
这事校长也有了兴致,日后这工程真的启动,可少不了世伯和校长的监督。”
周佛海原以为是古月特地这么说,准备事后再让陈焱章去给陈淼篇通气,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这皇协军保安团的大营找军统上海站站长帮忙重建?他听出这层意思之后真有点忍不住想笑了。
看向陈焱章之时,这老小子倒是不动声色,很显然心里偷着乐。
周佛海也不给他机会得瑟,便又转移了话题。
“原来真有此事?那我自然责无旁贷了,贤侄你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开口便是。
不过最近啊,我也遇到了一件难事,贤侄如此才思敏捷,想来也肯定有一些自己的见解,不知能不能替我参详参详?”
古月很好奇,这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呢?应该不是军统方面的事情,毕竟这里还坐着一个七十六号的电讯处处长。
如果这样的话题都能随便说了,这周敏兰的出现还能让陈焱章那么不悦么?
那就是市政方面?古月可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能耐。
“世伯但说无妨,不过小侄懵懂,虽然会尽力一试,却也未必能有什么真知灼见,世伯勿怪便好。”
“能在饭桌上谈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机密要事,算是我的一点私事吧。
其实,也就是有个人,一直和我有些不对付,但是这些年来,也都没出现在上海,总归见不到面也就没有让人反感了。
可是啊,这人不知为何突然又跑回来了,而且依旧不知道该低调点,着实让人讨厌。
于是这人突然回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而且这些人里或多或少都和这家伙有些过节。
只不过,这人现在身份地位又和当年有所不同,许多人想要让自己解气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影响和后果。
这些人就找到我头上了,毕竟他们也知道我同样存着一些私心嘛。
所以,最近我也不得不烦恼一下,到底是对这人下手惩戒一番呢,还是再缓缓。
如果想出手,又该如何办更好点呢?
如果再缓缓,又该等到何时呢?
大致就是这么一件事,贤侄你能替我参详参详么?”
话说一半藏一半,说了又像没说,陈沁心瞪着眼睛愣在那,感觉自己是真的跟不上了。
而周敏兰毕竟是周佛海的侄女,她也有更多分析这件事的条件基础,虽然是第一次听自己伯父提到还有这些事情,却也立刻开始在脑海里分析。
首先自然到底会是谁了。
能让自己伯父在上海都觉得棘手的人,又是刚刚回来不久,且不论到底是怎样的过节,这人多半有权有势而且不能明目张胆地动手。
一个名字立刻浮现在她脑海里,李世群。
很符合一切条件,又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而且是偷偷回来,偏偏搞了不少事情,岂止是不知道低调?
当然,周敏兰可没听说自己伯父和李世群之间有什么过节,可她也不必在乎,既然是自己伯父苦恼的事情,也就是她需要思考的事情。
但是李世群这人的身份复杂,的确不是那么容易下手,而且关键要看,下手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仅仅是教训一番,找人下黑手也不是不行,可这人会吃哑巴亏?而且他带了不少人回来,那么容易接近么?
若是要直接做掉他,这事就更麻烦点,因为敢接手这事的人本就不多,即使是黑道上刀尖舔血的亡命徒,也未必敢和七十六号副主任,更是汪精卫身边的红人作对。
所以这么一想,自己伯父会苦恼也更合情合理了。
那么此时此刻提出来,就断然不是随口一说,伯父是真的想要古月出手帮他?因为古月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