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潜龙剑宗后,任无恶马不停蹄地赶往清远州。
他觉得有必要见见幽若,同时,他也感觉到幽若在等他。
刚到大泽山,便传来幽若的声音。随即,他进入黑龙潭。
幽若还是那副老样子,慵懒地躺在石榻上,见他来了,也只是摆摆尾巴,示意他坐在身边。
尽管和幽若相当熟悉了,但每次见到她,任无恶仍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他战战兢兢地坐下后,正欲开口,幽若便嫣然一笑:“看起来一切都进展顺利,而且比我预估的时间还要短些。你这位准天帝,怕是又在北离境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吧?啧啧啧,不过才二十多年,你竟然都到了合体后期,看起来你不仅得到了龙珠,还有其他的收获呢。现在再看你,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天帝嘛!”
说着,她还故意拿尾巴轻轻触碰任无恶,嘴上调侃着,尾巴挑逗着,可谓是双管齐下,上下夹击。
再加上那娇媚动人的表情,任无恶即便有所准备,也难以招架。
被她一碰,他就像是被火烫了一下,忽地起身,差点就闪身而逝。
见他这副窘态,幽若不禁咯咯大笑起来,而且笑得花枝乱颤。
任无恶不敢看她,只能苦笑着微微垂首,心中暗叹,真是要命啊!来这里简直就是受罪,唉!
待幽若笑够了,她又摆动着尾巴说:“好啦,不逗你了,过来坐吧,别这么拘谨,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的脸皮怎么还是这么薄这么嫩呀。”
任无恶不敢违抗,只好提心吊胆地走过去坐下。
幽若面带微笑,凝视着他说:“说说吧,在北离境遇到了什么?没勾引龙女吧?我可是很担心这一点呢。”
任无恶暗自叫苦,怎么又提到龙女了?
他暗叹一声,便将在北离境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几乎毫无保留。
唯一没说的就是元儿,因为他需要征得元儿的同意,而自从到了南玄境,对方就没了踪影,他连元儿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有时候,他甚至都觉得元儿根本就不存在。可如果没有元儿,他又是如何顺利拿到龙珠的呢?
幽若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摆动一下尾巴,或者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等到任无恶讲完,她又让对方拿出那颗龙珠,接过龙珠端详良久后,她幽幽长叹一声,轻声吟唱道“骊龙珠,骊龙珠,光明灿烂与人殊。十方世界无求处,纵然求得亦非珠。珠本有,不升沉,时人不识外追寻。行尽天涯自疲寂,不如体取自家心。莫求觅,损功夫,转求转灭转元无。恰如渴鹿趁阳焰,又似狂人在道途。须自体,了分明,了得不用更磨莹。深知不是人间得,非论六类及生灵。虚用意,损精神,不如闲处绝纤尘。停心息意珠常在,莫向途中别问人。自迷失,珠元在,此个骊龙终不改。虽然埋在五阴山,自是时人生懈怠。不识珠,每抛掷,却向骊龙前作客。不知身是主人公,弃却骊龙别处觅。认取宝,自家珍,此珠元是本来人。拈得玩弄无穷尽,始觉骊龙本不贫。若能晓了骊珠后,只这骊珠在我身……”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悠扬清澈,宛如天籁之音,而那首诗更是寓意深远,令人回味无穷。
任无恶听着听着,不禁心潮澎湃,恍惚失神,神迷意乱。
等到幽若吟唱结束许久,他才如梦初醒。
而对方似乎并未在意他的异常,依旧凝望着龙珠,仿佛在回忆往昔或思念某人。
又过了许久,幽若才轻轻摇头,叹息一声,道:“真是老了,还没怎样居然就多愁善感起来,让你见笑了,你没偷笑吧?”
任无恶苦笑道:“没有,我倒是有些感触。”
幽若把玩着龙珠,缓声道:“你可知这颗龙珠是何人所化?”
任无恶一愣,道:“元青并未告知,我也没问。”
幽若笑道:“你倒也实在,拿到了龙珠,问也不问就收了起来。元青也是,亲手将亲爹送给了你,居然也没说一声,这气度可真是不小啊!”
任无恶震惊道:“这颗龙珠是元青父亲所化?那条金龙原来是他的父亲!”
幽若点头道:“不错,元青的老子名叫元永,是上代龙皇。元永进入万龙窟,已过了许久许久,算起来,应该是上上代了。他在历代龙皇中,可谓出类拔萃。可再杰出的龙,也难逃那一劫。不过他也算幸运,竟能随你重见天日。”
任无恶皱眉道:“跟我出来也叫幸运?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能说的再明白些吗?”
幽若娇笑道:“世间之事,纷繁复杂,又有几件能说得清楚?时机一到,你自然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