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门主的风采,便是最大的排场。”
角丽谯追上去理论,追了没几步,侧方插来个人,犹犹疑疑地唤了她一声。
“……角姑娘。”
她不待见云彼丘,一个眼神都没给,大步向了前。
云彼丘神色黯黯,微抬的手垂下去。
后头过来的纪汉佛,背手对他道。
“彼丘啊,你这是何必。”
白江鹑搭了下他肩膀,“纪兄说得在理。”
“这俗话说,一个巴掌也,也拍不响。”
云彼丘默然不语。
边角站着的单孤刀与何璋,漠然地注视着一切,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商量着商量着,刘如京找了过来。
黑脸训斥他们,什么什么事没办好。
他们不屑地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刘如京走后,两人没入了人群当中,挤出客套的笑,同人攀谈着。
另一边,肖紫衿眉梢挂喜地,朝乔婉娩走去。
不过,乔婉娩正同一道红衣人影遇上了。
“相夷。”
李相夷旁边的南宫弦月,识趣地往后退。
并忍着不快,叫住赶过去的肖紫衿。
“肖护法。”
他吧啦吧啦,没话找话。
“今天的天气不错……”
肖紫衿待在原地,伸着脖子望眼欲穿,越望越失落。
李相夷那麻烦的飘带,这回缠后背衣料上了。
乔婉娩无奈道,“你转个身,我给你解一下。”
“这吉时马上到了,待会可不好看。”
李相夷听话地转了个身,直到闻得温婉的一声“好了”,他方转回来。
“多谢你了,阿娩。”
卡了下,他想起什么说。
“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红梅的,就擅作主张买了两株。”
“到时候,栽你院子里吧。”
“正逢春天,好存活。”
“等到冬天的时候,应该能开花了。”
“你要是——”
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
乔婉娩没等他把话说完,就道了好。
她先前只是在相谈时,随口一说,没想到李相夷还记得。
她想,他好像总能记得一些随口的东西,扬州的那次也是。
李相夷嘴角噙笑,“行。”
“那回头,我去种下?”
“你种?”乔婉娩讶然地反问。
李相夷挠头“嗯”了声。
他心里面计划着,用少师刨好坑,再亲自埋下去。
“可以。”
乔婉娩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有些好笑又期待地点点头。
“门主。”
此时,有人过来叫李相夷,说时辰差不多了。
李相夷便与她分开,上观礼台准备去了。
吉时到,铜锣声震,高朋满座的台下,安静了下来。
李莲花四人,被安排在最前排的位置,正对着台面正中。
台面正中,是站如松柏的李相夷。
他正了正色,致辞。
“今日,我们齐聚在这里,为了见证一件事。”
“一件我们为之团结在一起,为之披风霜历雨雪,为之流血流汗奋斗终身的事。”
“到这一天,这件事迎来了里程碑的时刻。”
他微一侧身,看向旁边。
旁边摆着不知什么物品,很大很扁的一个长方形,为朱红绸布盖着。
小主,
他抓过绸布一角,往上一掀。
绸布随着动作,在空中飘舞,一块系着绸花的匾额,渐渐浮出水面。
上头刻着,端方大气的三个大字。
“我宣布——”他拔高音量。
“四顾门自即日起,正式成立!”
浩然有力,中气十足的声音,久久回荡不绝。
台下群情激昂,掌声雷动。
两厢混杂着,也不知是响在旧日,还是响在当下。
那一刻,李相夷朝台下望了一眼。
李莲花的目光,从匾额上挪开,也向他望去。
视线交汇,昨日的灰烬,在这里复燃重生。
短暂接了一瞬,李莲花错开目光,垂下眸去。
嘴角却不变地,含着几缕明媚的笑。
笛飞声暂从台上收回目光,瞥他一眼,手上意思意思地拍着。
“怎么,看顺眼了?”
李莲花收笑,鼓掌的动作慢了下来。
“分情况。”
使劲鼓着掌的方多病,觉察到他俩的动静,插进了密玥传音里。
“分什么情况?”
李莲花半是玩笑地糊弄他,“分你个大头鬼。”
方多病“切”了一声。
过了会,他用胳膊肘,捅咕了一下小笛飞声。
低声问,“诶,你们金鸳盟成立,你那致辞备了几句话?”
小笛飞声难得好声好气答他,“跟李相夷差不多。”
这话引得三个大的,分外惊奇。
“别是代笔的。”笛飞声十二分保真地怀疑。
当初,他就是找人代笔的。
也果然,小笛飞声坦言,他是让无颜代笔写来,自己记了记。
“不过,”他不满意道,“他写得过于啰嗦了。”
“我可念不了那么多。”
遂用朱笔,只勾了几句话,省俭下来,便距李相夷的致辞甚远了。
剪完彩后,李相夷又照流程,说了段话。
“万望我等,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浮沉荣辱。”
“都不要忘记,惩恶扬善,为公为义的初心和理想!”
他说完,台下又是一片喝彩。
之后,台边站着的南宫弦月上前来,也致了段辞。
再之后,流程往下走。
走完,众人把匾额迎去了山门前,挂上。
李莲花他们来的那天,山门上头,还空了块东西。
这下,算是添上去了。
时青天湛湛,红日正盛,万丈光芒照射下来。
“四顾门”三个大字,显得金灿灿的。
也会长久地,与旭日同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