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向她求饶的画面,在过往的几年,时常会在姜元夏梦中重现。
有时候她看向被调教成狗的蛇尊者,恍惚间,蛇尊者的脸会幻化成师尊的脸,吐着舌头,一脸讨好的笑。
在错觉下的她,会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奋。
可真当师尊向她求饶时,她却只感到无穷的恐慌。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这般轻易的求饶?
自己还未克服重重的心理障碍,他便主动上门求饶。
而且她不想看到师尊求饶。
那撕扯凤仪的鬼手,都停下了动作。
凤仪的眼神一直在观察这个疯子。
她看到姜元夏的眼神,从混乱变得迷茫。
就像是开阳那时候的神情一般。
那一次同样是一场豪赌,开阳的娘亲早已死去,她伪装成开阳死去的娘亲,去见开阳。
谁敢去装一个早已经被知道死去的人,去骗凶名赫赫的太真天真传?
可她凤仪便敢这么做。
开阳那时候的神情便是姜元夏现在的神情,瞳孔中疯狂旋转的癫狂,忽然呆滞在那里。
之后,这个傻大个竟然没有一丝疑虑,乐呵呵的就忙里忙外的孝敬她。
漫长游走魔道的经历让凤仪知道,这些魔头在外界看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令人难以捉摸。
可正是因为他们的心理古怪,也导致了有破绽可循,很大的破绽.
譬如开阳,本质上其实是個傻子.
就算这些是所谓的魔头,她也有自信游走于他们之中。
再不济也有保命手段,但眼下这个手段动用不了.
长期以来的生死游走,让凤仪定下心来,她有些慌张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就当,是为我以前做的错事,赎罪吧.”
姜元夏沉默下来,心中的某种执念像弓弦断了开来,崩的心脏疼痛。
这执念并非是让姜河求饶亦或者折磨姜河,她内心清楚知道,若姜河真是一体两魂,过往的罪孽也归不到现在的姜河身上。
她不该去找姜河的麻烦。
虽然正是因为她心里知道这个事实,欲望反而更大,想要践踏内心的良知,折磨自己和别人的心。
可欲望归欲望,理智是理智。
她的执念并非是折磨姜河。
那这执念是什么.
“那你跪下吧。”
姜元夏咬了咬嘴唇,松开钳制凤仪的鬼手,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让我跪着吗.”
师尊,不会朝自己下跪
她暗含期待的看着凤仪,却不料凤仪干净利落的跪了下来,额头贴着地面,神情很是诚恳。
“别跪!”
凤仪缩着脖子,战战巍巍的又站起来,不断腹诽:不是你让我跪的,怎么又不让我跪了
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崩溃了,看到凤仪干脆的跪了下来,甚至还磕起头。
姜元夏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一如五年前那一幕.
那天,是她的生辰。
师尊难得的温柔了一次,送给了她一件白裙子,说是生日礼物,大概便是生辰礼物吧。
而这白裙子,她娘亲以前也有一件。
在一次陪同姜河出去时,眼睛不小心就黏在衣铺里这一件白裙子上。
她很小心的看着那件裙子,唯恐被师尊发现。
但万万没想到师尊其实看在眼里,并且竟然一直记得,还在生辰的那一天,送给她这件礼物。
就算明知师尊是什么样的变态,她心底还是不争气的有了些窃喜,若获至宝,睡觉都抱着这个裙子睡觉。
异想天开的以为师尊开始变好了
而那时,还是少女怀春的时期。
她又只接触过师尊这一个男人,在生辰那天晚上,还梦到些与师尊一些羞人的事情。
而次日,师尊的神情很是复杂,她并不理解。
只是他忽然给了她一些财物,让她带着两个师妹离开。
可笑的是,她那时心底竟然有一丝不舍。
只是这丝不舍很快被她扼杀,换上师尊送给她的白裙子,带着两个师妹连忙逃出这里。
可是
这依旧是他戏耍她们的花招,将她们放走后才不过一会儿,又将她们抓回来。
神情前所未有的暴怒,甚至还有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杀意。
而旻心还倔强的想和他顶嘴,姜元夏见势不妙,连忙将旻心拉回来,硬着头皮和师尊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