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慧便又问:“到底啷个回事嘛?究竟是不是滚到传销里面去了嘛?这个胆癫的也是!你们就这样去他就跟你们转来了吗,还是你们啷个整的嘛?”
忠承哭笑不得,郑重的叮嘱母亲:“出去千万不要说潘运哥哥这样那样的事情,娘都哭了好多回了一说话就哭一说话就哭,过去就好了,转来了就不说了。”
“我还要你教,我出去跟哪个说。”她急的坐不住板凳,在灶门口架一把柴又出来站他跟上问几声:“那地方隔你上班那儿远不?要找不?”
“远得很,坐火车要坐一天多。”一路都是着急和担忧,哪里有像旅游一样的兴致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但他说出来的景象却好像他是游山玩水去一样:“火车汽车轮船都坐遍了,天天就在车上跑。”
黎书慧嘀咕:“那你们坐车不是要花好多钱恁远,你们一路的吗?”
“一路噻,六个。”忠承又望着忠传半得意半无奈的笑:“信好没拿车费,他没有身份证,也没带户口本,随便走哪里都是扒车,跟着我们溜进去,或者先从哪里钻。”
忠传和黎书慧同时开腔:“不准他这样!”
后者好笑的呵斥:“说起还行实你们!”
“不然那啷个整呢?”忠承跟两个人摊手:“样都没有,学生证也没得,有的车站还可以跟着我们大人买张儿童票,有的儿童票都不给他买,一个将近一米七的个子,刘达哥哥还笑欸你们在屋里给他喂的饲料还是撒的肥料长恁高,以前天天说我长得高了,还隔两年我恐怕也要踮着脚尖看他哟。”
黎书慧笑着嫌弃:“懒长,有啷个用啊,衣裳都要多浪费一大截。”
说完下意识看忠传,她仍转来转去忙打调料碗,她便光是唇语几句,又回灶门前去。
水蒸气争先恐后从锅盖里头拱出来,忠传把盖子拎起来丢了一把面条下去,撒了盐,继续盖上锅盖。一只猫顺着烟囱从挂腊肉的木架上一跃到灶台上来,喵喵的叫着,长长的尾巴高高的翘着,走过赵盈和忠承,走到忠传手边来,在各个打着调料的碗里闻一闻,朝忠传叫几声,脑袋缠着她的手臂打转。赵盈笑嘻嘻的跑过来捉它的尾巴,它一翘,回头朝她喵两声,又拿脑袋抵着她撒娇去。
天气越来越凉了,忠传看忠承单穿一件衬衣陪着孩子玩,问他:“你穿一件衣裳冷不?楼上看还有忠信的衣裳没有,去拿件来穿上嘛。”
“不啷个很冷。”忠承道:“这已经比在北京的时候暖和多了,那边早上晚上早就开始穿厚衣裳了。”
“上面又不是没有衣裳,你二哥好多旧衣裳还在那柜子里叠着,冷了你去拿两件来穿就是。”黎书慧也同忠承一样光是两眼跟着忠传转:“放油没有?该打两个鸡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