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大狗摇头摆尾窜上台阶来了,老张拿着棍子紧随其后。黎书慧看了他一眼,脸丧起来,眼看着他目不斜视的经过面前走上坝子,皱着眉头秋着眼睛十分难过的喊忠传:“我不饿,我不吃了。”
老张回头看了看她,她更有气无力的虚弱起来。
父女两都不晓得她作哪出,老张洗手吃饭,一面逗着孩子,她苦着脸舀水到环堂屋洗脸洗脚,忠传端着面出来问:“啷个嘛?不安逸吗?少吃几根嘛,煮都煮上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拧毛巾抹了抹脸:“不吃,你们吃,我不饿。”
“是不是哪里痛吗?药吃没有?”她问的是直肠癌手术之后的药,医生嘱咐吃半年。
“不管用,不取用。”她摇摇头,洗脸水倒在脚盆里洗脚:“你去吃吧,你吃,你不管,我等哈儿睡哈。”
忠传还没进去,老张已经吃罢面出来了,一面裹烟一面坐到躺椅上来,问她:“哪里不安逸嘛?”
她不开腔,愁苦着脸。
老张便不再问,自裹着烟,听灶房里赵盈与忠传童言无忌,应该是适应了,又一天比一天开朗调皮起来。
“快点吃哈,看我们哪个先吃完,你最先端碗,外公也吃完了,马上姨娘都吃完了你还有恁大一碗,反正我们说好的谁最后放碗谁就洗碗,等哈儿你洗碗嘛。”
“哈哈哈——”孩子珠翠一样的笑声惹得老张也跟着笑起来,抬眼看灶房,眼睛却瞟到黎书慧恼火的脸,他又问:“痛吗?哪里又不安逸嘛?”
虽是关心的话,但并不全是关心的语气,黎书慧嘟着嘴不吭声。
老张点烟,点燃了又看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不好,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这回又是哪里痛嘛?”
“……”原本疼痛的脸变成了愤愤,干脆彻底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