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菩萨。”赵盈道。
老张在地里一直割烟叶到六七点,这时天色仍通亮得很。眼瞧罗昭全扛着锄头从铁头黄转去,他不着急,直到八点多外头看不见了才慢慢背烟叶回家去。
屋里忠传将开始烧火做饭,炊烟将将燃起。黎书慧正给孩子洗澡,今日洗澡终于可以畅快一回。他放下背篓马不停蹄又扛着锄头出门去,这一出门就是一晚上功夫了,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听到他推门进来的响声。
一进门黎书慧就喊他:“水放齐了没有嘛?还有哪里没放没有?我听忠传说那边曾家沟又被曾发儿挖了一处欸,不晓得是不是管子挖大了,昨天吴豪打了一天的电话,说是喊你给他望一望,你又没揣手机,一天都没接到。”
老张疲惫的半躺在凉椅里,眼睛无神的望着对面牛栏里的水牛,耳朵听老伴儿絮叨:“他们今天要上来呢,晓得中午吃啷个菜呀,豇豆茄子我前天全部去摘回来的,丝瓜也没有几个,还没有菜吃呢,忠传赵盈跟卢定芳赶公社去了呢晓得她卖菜回来不。”
老张动一动腿,卷起两边裤腿到膝盖来轻轻的拍,心里像计划着什么,黎书慧心里发虚,问他:“肯定要问你晓不晓得,你准备啷个说嘛?都说是罗昭全欸,晓得是不是他呀,又还心厚,看着这边挖开一处,曾发儿又把那边也挖了。”
老张想还有烂田坎的田是干的,还有岩上去不了,还有大丘田去不了,其他水都放满了的。屋里没有石灰水泥,该晓得就堵起来一些,让它流细一点都好,不该放任不管把石岩镇的水全部截死。
黎书慧看他半天不动弹,想起来几样好笑的事,打趣道:“还谈小川给他买的金子是赶场落的,个人喝酒喝醉了落到地上了还怪人家。”
老张终于将目光移过来。
黎书慧更愉快的笑起来:“你谈我是瞎子看不到,你在那里过上过下恁多回都没看到吗?你们恁多人在那里找好几遍都没看到?”
老张咧了个好奇的疲惫的笑脸给她:“你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