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起来东跑西跑,饭都不吃。”
忠旭要笑,又听黎书平问幺儿:“你哥哥也一起去了?小娟呢?喊她来吃饭噻,你老汉起来没有?”
他则不耐道:“她上班去了!老汉人都不晓得在哪里,早上起来就没看到人我到哪里喊他吃饭。”
“没跟你们说吗?恁早走哪里去了。”她的问话在郭建面前更像自言自语,自己嘀咕一阵,端着碗到旁边桌熟人边上去,这边黎书慧身旁的位置便腾出来了。
忠旭喝着稀饭从母亲斜对方走过来,狗见羊问:“这里过了走我那里耍几天吧,正好爸爸也在,你们一起去,这哈儿我们门口修路,生意屁得很。”
一桌站的几个中年男女正小声讨论底下谁家昨晚被家暴的趣闻,黎书慧也听得来劲,并不搭理她,听她们交头接耳道:“他那种不如分开过,还在一起有啷个意思嘛,恁多年娃儿也没生,又不好好过,光是一个在外面乱搞唛一个在屋里攒劲打,打都要被打死。”
“实话说她还是多有情义的,进去恁多年还是等着他,结果真是出来了你两个反而这样搞,也造孽。又不怕丑,那男的大白天都把她打的半死,把衣裳裤子那些给她脱甩了把她弄到外面坝子来,丑不丑嘛,你说过着有啷个意思嘛。”
“又不喊你跟他过你要啷个意思不意思嘛,你比人家还操心。”这是两个男人中的矮个子说的话,他像开玩笑一样道:“喊你们去拉架的时候个都不敢去,这哈在这里又关心得很。”
黎书慧没理出头绪,一面听,一面暗自观察几人的表情,见最先摆出来的几个堂客都讪讪的端着碗走了,又见剩下那瘦高个同剩下来的两人笑:“周瑜打黄盖,你情我愿,怪哪个。”
矮个子怪笑两声:“怪你不去帮忙。”
“是!莫把我都一哈砍死了!”他做出夸张而隐晦的表情望一圈周围的人,窃笑道:“我不敢哈,我是不敢出去找堂客的,哪天那堂客男人也拿刀来砍我啷个整呐。”
那面相和善的妇女发言打趣:“你也跳河噻,你也像那男的一样跳河就是。”
那妇女说完也端碗走了,剩高个子还在桌上开荤段子,瞥见还有黎书慧母女在,说的声音极小,光靠挤眉弄眼和拐弯抹角来传递信息,黎书慧哪里看得惯,耳朵一闭,专专心心啃手里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