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怕哦,写我名字的哪个抢得走啊,你那上面两个名字都是写你的吗?”他出来也把烟点上,用明显是讽刺的语气恭维:“你这回才真的是躺着睡瞌睡都要笑醒,够你耍到死了,活得万万年吧,多享点福。”
他却不以为然,反将一军:“钱拿来唛是该是享福了噻,你未必不享福吗?你这钱又啷个打算嘛,分唛是个人花嘛,屋里姊妹多啊,下一辈也多,不够分。”
他说这话时朝他身上的信好看一眼:“二天要好好孝顺妈妈哈,你妈妈为了你也真的是吃的有多的苦哦,要晓得报答哈。”
轻轻将祖孙两人的表情拂了个遍,瞧着老张:“要啷个整嘛,拿出来另外存吗?另外存也好,好多都是另外存的,存那里面一个月多的不说唛坐茶馆的钱可以了嘛。”
老张连烟叶都抽不好了,紧皱一阵眉头,焦虑的说不出话,潘天发继续在边上屋里摆龙门阵,信好问老张:“他们好久过来嘛,舅舅还过来不。”
他在舅舅两个字眼上卡了一下壳,有些严肃的看着老张,实际眼里是泄了气的蔫巴和无趣:“回去吗?还是等他们来。”
“……走又走嘛,晓得他还来不来啊。”出来就能拿到钱肯定比去三江拿钱好,或者就算不能马上拿钱,把它转到卡里也是好的,只是忠信不在:“……走嘛,先去看看嘛。”
信好连潘宏的招呼也不打了,抬脚就往外面走,使老张只得匆匆跟在他后面,他虽然步子还是拉得很大,速度却远赶不上从前了。
张家一走,王祥开也准备走了,竟不知朱慧芬黎华英那几人是何时走的,白白错过了一场好戏。但恐怕又还能在那边银行碰到,于是幸灾乐祸也往外面去。
潘天发终于从里面出来,招呼他离开的背影:“还不走,还准备拿二回吗?”
“有二回可以拿那在这里等着也可以噻。”王祥开抖一抖抽完的烟筒,眼睛像闪着光一样瞧着他:“今朝又上街不嘛,茶馆约好没有?”
潘天发难得严肃:“今朝不坐茶馆哈,今朝要转去老房子看哈,钱拿到了唛要跟老太婆谈一声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