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嘴刁,谈得再歪人家才是一家人,人家才姓张,跟你又不是一个姓,张信有也姓张,跟你好大个关系嘛?你看那里两个老头,下午在外面望一下午了,光等着她的张家人转来,她得会像等她屋里人那样等你吗?”
“所以谈女人话多舌头长欸,你话在这里说倒是说的口水话,哪里说哪里甩,人家不晓得的话还以为真是这样,还真以为你跟婆家跟姑嫂弟兄有啷个过不去的,硬是话个多,大喜事做着好话不说尽谈这些口水话,你哪个再谈马上我这里火钳拿出来给你几个舌头烫落了它!”
“你看我们二伯娘,不要谈了哈,等哈儿万一这些龙门阵传出去的话肯定是我们二伯娘传的,因为是啷个呢,这里又没得外人,就只有二伯娘最公道。就只有二伯娘没谈坏话,万一是哪个听到的话肯定就是我们二伯娘有问题。”
“我收拾你不得!开玩笑还涮到我头上来了,你站在哪根板凳上跟我说话啊。”被叫二伯娘的人瞧一眼那说话的妇女,灶膛里的火钳真就甩出来作势要夹她的嘴巴:“这屋里一哈都是女的,一哈都是人家堂客媳妇老子娘,你谈这个话踏削人家还是踏削个人嘛?”
那妇女便露出示弱的笑面:“就是一哈都是女的嘛才在一起道哈苦水噻,一哈都是给人家当堂客媳妇,那遇到好的姑嫂姊妹婆婆娘还好,是遇到那种过不得的话有你好受的。”
她话没说完当即被打断:“你这又是胡说,哪样叫过不得的姑嫂姊妹婆婆娘啊?姑嫂姊妹婆婆娘不是女人啊?姑嫂姊妹婆婆娘不是人家屋里的堂客媳妇老子娘啊?那是你个人收拾不住,是你个人嘴不够甜,一哈都是女人她凭啷个难为你啊?真是有那种真不讲良心真要为难你的,我上去就是两巴掌,吃饭我锅碗瓢盆桌子板凳儿一哈给你扔河洞门去,哪个怕哪个?我看你敢把我啷个!软柿子哪个都想捏,你来试试?”
一哈堂客便连大声接话的都没有了,光是笑嘻嘻的望着锅里,说话极小声道:“歪的遇到更歪的,只要你不怕我就不怕。”
又有人打圆场:“现在过不得的少,现在都还是凭良心得多,现在还是不像以前了讲这个偏心那个偏心,各家门立家户的,像以前那样天天过孽打架的少了。”
罗明先一味笑,不说话,不知是笑些哪样,不过她是主人家,她一味不说话,旁人总是要找她说话的,因又岔开话题说起晚上摆桌子的事情来。
屋里屋外都吵的热闹。黎书慧和一群老太太在店门口的屋檐下摆龙门阵,眼睛一味盯着马路外面来的方向。她身边的老太太是朱慧芬,黎书平,张家屋里胡盼娣和另一个堂婶,罗家那边的舅母,和这屋边上两个凑热闹的老太太。
“那两个人的架才有得吵,从早上开门吵到太阳落山,那才是真正的会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