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妄想一辈子像年轻时阵儿那样你给他当牛做马供他吃供他穿?供不赢了!你连保姆都当不好了,哪里还有人稀罕你啊。”
“娃儿做不动唛娃儿要长大噻,娃儿有盼头噻,你老东西老先人有啷个盼头嘛,未必你七老八十了还要翻个身发笔横财?”
大家都笑出来,个个神色惨淡而蔫吧:“你老了你就好好的,悄悄咪咪的,他谈啷个就是啷个,他要整啷个就整啷个。莫反着来,有病我就看医生,跟他谈有啷个用啊,跟他谈他又不是医生你跟他他还说你一天到晚毛病多。哪个没当过娃儿啊?哪个不老啊?一哈都是恁过来的。”
还有二十几天过年,再惨淡,石岩还是要比平常热闹些,忠信和华儿把车开到店里装防滑链,里面好几个黑漆漆的小工正围着打牌。虽说马上过年了,破地方依旧不见几辆好车,只是外出的人陆续要回来,即使从石岩拉个客到老爷山,图个吉利,破烂车还是要整个光溜。
忠信跟老板熟,几个人出来看天色,站门口抽烟。四连排门面房出来就是石岩大桥,马路边停一溜边的面包车,黑车师傅们一起在门口下面的台阶下等客,抽烟,吹牛:“今朝生意好噻,白云观的客车下来不了了,你们搞着了,龟儿彭三儿那个车都跑了三四趟了。”
有个汉子道:“好啷个好,恁烂的路,你来噻,怕你找的钱不够买你的命。”
那人笑:“哪个不是拿钱买命啊,那点儿路就算危险吗?老爷山下来白云观那截我哪天不上去两三趟啊,我这摩托车都不怕你面包车还怕,你那是碎米儿胆子。”
忠信一面听他的话,一面想明天早上的路,公社过去这截还好走,但通往新岩寺的几条路,每条都是水泥铺一半,新房子那个还好些,尤其猪场那截,丛生的荒草路本就难走,再一落雪,出发的又早,啧!
车老板把燃完的烟弹出去,回身在门口拿热茶来喝:“年年过年都要出些事,那龟儿黄高山那截烂泥巴甩了好多人,老爷山的雪也吓人,现在才开始下,还没堆起来,是等我们这下面都堆起来的话老爷山一哈都埋完了,那车子想都不要想。”
华儿道:“喊搬不搬的嘛,老爷山那一圈,翻过几匹山就是朝涡,朝涡迁下去离三江还有好远嘛,一哈都不干呢。本身也没得几户人了,都在外面房子都空了,除了过年转来,过年天气又最不好。先头说划给朝涡管,朝涡吼了几回没吼下来欸又还是还给石岩,还是喊石岩来管,把一哈弄下来,或者公社唛,石岩唛,反正是这些地方。”
车老板道:“谈喊搬就搬,那上面还是不少人哈!齐白云观往上走到老爷山正街,赶场天唛比你公社热闹到哪里去了嘛!公社才几个人,老爷山好多人!你莫看雪大难得走,他格老子有的人还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