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那当然咯,不然啷个整呢,一辈不管二辈事,你们个人的妈老汉个人负责,我也个人负责我个人的妈老汉。”
不待大家反驳,她又笑眯眯来哄忠信:“你看我们老汉,深怕人家不晓得我们虐待他,马上看着要过年了还是一件烂衣裳穿着。”
仔细看,他的衣裳也跟老张一样别的都好,就满是烟烧的洞,信欢又啧一声,教育孩子似的:“你看你这些衣裳也是哪件不是好好的净光烟屁股烧些洞,你这穿出去你那些同事不笑你吗?”
“……”忠信低头看了看,难得的露出一丝受窘的面色。
忠承道:“衣裳唛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噻,他这个你还看不懂吗?这是暗示你们喊买新的来。”
老堂嫂与忠承一齐说话,她同黎书慧笑道:“他那是跟你们节约的,烂衣裳都舍不得甩,钱要留着给你做嫁妆,给孙,外孙呢。”
忠旭道:“同事笑倒不要紧哦,只要媳妇女婿不笑就好。”
大家这样打趣,忠信愈发不好意思,本来夹在手里准备再点的烟也不抽了,透明的打火机在另一只手紧张的转着,脑袋不时微微抬起,却只看到众人膝盖的角度。连着包了好多天的孝帕帮他做了个微卷儿的发型,但丁点儿没有卷发的可爱,而更多中年男人的沧桑和狼狈。头顶中间一转儿的白头发,四周边缘处也有,信欢把目光从他头上移下来,没睡好觉的眼窝凹陷,皱纹使皮肉变得不再紧致,她忍不住又要啧一声,拍他的大腿:“你看你那个牙,喊你少抽点烟!比爷爷的还黄!”
“……”忠信下意识闭上了嘴。
她又啧一声:“越长越像爷爷。”
老张笑着咕哝:“我是他老子欸不像我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