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有了个笑面儿:“辛苦钱,恁冷的天。”
老张道:“哪样不是辛苦钱啊,勤快就有,懒就没得。”
妇人笑道:“就是。”
男人更忧伤了,烟抽完,屁股扔进炉子里,戴上手套开始各个小炉子抽里面的红薯和玉米。红薯是洗净的,红心红薯,橙黄的肉汁儿从烤绽的皮缝里露出来,还在手里已经香味扑鼻,甜丝丝的。玉米却是裹着皮烤的,个个硕大滚圆,看不出里面模样。
有老人带着孩子来买鞋板底,甜的咸的都是三块,里面带肉馅的五块,小东西要肉馅的,不买就眼巴巴流眼泪,老人没得法,一面掏钱一面嘀咕:“还要五块,你这饼河东那边两块钱一个,他只是比你这个小点,贵两三块。”
妇人道:“你看味道一样不。”
“有啷个不一样啊,不一样都是加东西的,加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妈妈还不准给他吃,外面的东西都不能随便给他吃,你晓得这是啷个肉啊。”
一通说反将妇人气笑,将她瞧两眼,低头忙碌不再理她,但又赌气似的拿眼睛往吃的热和和的孩子身上瞟。
“好吃。”孩子单脚蹦跳着,含糊不清道。
“好吃!屋里的饭吃不下,街上的哪样都香,你看转去你妈晓得了挨捶不!”老人领着孩子走前又盯了眼炉子里取出来的烤甘蔗:“现在人吃东西才真是想精想怪。”
黎书慧直将她们望的走远了才缓缓回过头来,眼睛依旧望着烤红薯的炉子,老张不知是不是对他的烤甘蔗感兴趣,竟然也没有说走。半晌,黎书慧终于道:“……有的红苕多甜,放了糖精的……你这烤红苕啷个卖嘛。”
“九块。”男人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