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自己是不露面的,都是在背后掌控,赚的盆满钵满。
刑部都给事中率先出班,“官不与民争利,皇上坐拥四海,如今国库充盈,又何须在意这点小钱?”
“臣附议!”户部都给事中附和。
于谦扫了一眼昔日阵营的官员,却无一人敢跟他对视,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事关自身利益,他们自不会上赶着无私奉献。
于谦无奈,只好亲自上阵,哼道:“小钱?
太宗南征交趾、北伐蒙古、通运河、迁都顺天、编撰永乐大典……哪样花的钱少了?
如此丰功伟绩,靠的是什么?”
于谦一上场,两个都给事中立即哑火,讪讪回班。
兵对兵,将对将,眼下已经不是他们能插嘴的了。
朝堂上的众大佬暗自皱眉,心里一边骂着于谦的祖宗八辈儿,一边思虑着对策。
户部侍郎王佐正想着应对之法,突然被自家尚书暗地里踹了一脚,一个趔趄,闪出人群。
王佐舔了舔嘴唇,出班的身子不好返回,于是反驳道:“太宗下西洋,是为传播大明文化,宣扬大明国威,是千古流芳的佳话,也是大大的功绩;
怎么到于侍郎嘴里,就成做生意了呢?”
吏部尚书王直当即出班,力挺于谦,“王侍郎何故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现在谈的是海洋贸易的利润,请你不要东拉西扯。”
王佐一滞,悻悻道:“现在我大明繁荣昌盛,国泰民安,赋税更是蹭蹭上涨,洪武年间年税不过三千五百万石,如今足有五千万石以上,何须再与民争利?”
“看似中肯,实则大谬。”英国公张辅出班了,“太祖一朝,征收的都是大米、小麦,都是细粮,如今呢,五千万石粮食,有半数以上都是宣德薯,永乐豆,还有永乐米,这些都是粗粮,能比吗?”
张辅一说话,一个抬杠的都没有,朝堂陷入诡异宁静。
于谦趁热打铁,“英国公所言极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我大明百姓都能吃饱饭了,以往用粮食就能解决的事,现在大多要用钱,相对来说,国库较之太祖时期,非但没充盈,反而更穷了。”
“不敢苟同。”户部尚书刘中敷反驳,“细粮是粮,粗粮就不是粮?银锭是银子,碎银就不是银子?
还是说,永乐豆、永乐米、宣德薯不能吃?”
“你……!”于谦震怒,“胡搅蛮缠,这是一码事吗?”
“怎么就不是了?”刘中敷哼道,“国库的粮食难道是假的?”gòйЪ.ōΓg
李青见于谦一时间想不出反驳之词,只得出班,“皇上,臣有话说。”
刘中敷回头看了眼李青,眉头紧皱:我们尚书、侍郎斗法,你一个都给事中凑什么热闹?
其他人也不爽李青这一做法,兵对兵,将对将,向来是不成文的规定。
你李青虽受恩宠,但终究只是个都给事中而已,你凭什么?
凭我不要脸……李青翻了个白眼儿,望向朱祁镇。
朱祁镇笑道:“上前说。”
李青走上前,转头朝刘中敷道,“刘尚书,下官问你个问题……”
“本官不屑回答你的问题。”刘中敷傲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