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一起啊?”王守仁翻了个白眼儿,毫不留情,“我是皇上的臣子……”
见一太监迈着小碎步进来,他止住了话语,起身道:
“微臣告退。”
“哎哎哎,别走啊,王守仁你给本太子回来……”
王守仁不理,径直扬长而去。
朱厚照暴怒,骂道:“这厮越来越过分了,都不把孤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了,气死我了……”
刘瑾见状忙表忠心,他跟着愤怒,阴恻恻道:“殿下,单凭他这般目无殿下,就能治他大罪。”
“哦?”朱厚照目光移向他,玩味道,“他是谁?”
“他……”刘瑾卡壳,他刚来没几天,只知道那是太子伴读,并不知其名讳,“王伴读?”
“这个答案不严谨。”朱厚照摇头。
刘瑾心思灵巧,忙道:“殿下是储君,他自然是皇上、殿下的臣子了。”
“哎,对喽。”朱厚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瑾不由得受宠若惊,心花怒放:这这这,未来可期啊!
却听朱厚照又问:“你是谁?”
“奴婢是教坊司使刘瑾。”刘瑾严谨的回答。
然,朱厚照却是摇头:“并不严谨。”
“奴婢……”刘瑾突然回过味儿来,忙套用方才话术,恭声道,“奴婢是奴婢,皇上、殿下的奴婢。”
“哎,对喽。”朱厚照哈哈一笑。
刘瑾也跟着笑,只是没笑两下他就不笑了,他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太子殿下在点他呢。
瞬间,欣喜荡然无存,满满的惴惴不安。
他慌忙跪下,猛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起来起来。”朱厚照哈哈笑着,大跨步走出了学堂。
“谢殿下,谢殿下。”刘瑾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不敢轻易跟上去。
不是说,太子殿下贪玩成性,放浪无形吗,这这这,怎么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啊……刘瑾心怀忐忑,心道:可不能再把太子当小孩子了。
平复了下心绪,他露出标志性的谄笑,这才跟上去,同时,愈发敬畏了。
本来他还想着像王伴读那般,跟太子逐渐发展成‘朋友’关系,现在看……根本没戏。
刘瑾暗暗警醒自己,不能再小觑太子了,更要摆正自己的生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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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王守仁打听了下唐伯虎落脚处,便径直赶去。
当初科举舞弊一事闹得太大,且十分紧迫,等他听到的时候,唐伯虎已然入了大狱,后来,唐伯虎一出狱就直接回去了,他也没能慰问一番。
对此,王守仁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这次人来了,他自要去拜访一番。
顺便,打听一下对方知不知道李青的行踪……
院门是敞开着的,还有好几个富绅在场,唐伯虎正在低头作画,王守仁也没急着上前,在一旁静候。
好一会儿,唐伯虎收起笔,抬头笑道:“刘财主,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