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厚魁想不起来谁能有这本事救自己,问道:“哪个郎中?”
赵文振道:“听别人都叫他钟先生,名字叫什么可不知道了。”
陈厚魁“哦”了一声,知道这钟先生是石老太的亲哥哥,想是看在曾经亲戚一场救的自己,也没多想。当下拿出于大龙赏的银子,塞给赵文振:“大兄弟,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这点银子不成敬意,一定要收下!”
赵文振坚决不收,说道:“本来想留你去家里喝点酒好好唠唠,但是想必老哥家里急得很,趁天还早,老哥早点回家吧。”
谢过赵文振陈厚魁领着陈俭往家走。
路过当时贴告示的地方,想自己一辈子老老实实,竟差点冤死在大牢里,不由得感慨万千。
见那告示底下又围了一圈人,领陈俭过去一看,只见一个马脸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个子挺高,不过瘦得好像竹竿,一件灰袄披在身上,也不知道被什么烧得一个洞一个洞的,手指甲极长,里面藏污纳垢,再看那脚上,穿了一双鹿皮靴,好好的靴子可踩得七拧八歪的,一看就是个大烟鬼。
男人左手领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女孩,右手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两个女孩头上各插了一根草,一看就是卖姑娘的,旁边人群里有人骂:“作孽呦,本来好好的大富大贵的人家,抽大烟硬是把家给抽败了,家里老婆活活让他给气死了,家里现在穷得叮当响,为了抽大烟开始卖姑娘!”
陈厚魁细一打听,原来这老头姓徐,本是旗人,家大业大,清朝旗人子弟不用劳动官府自然给分房子分地,比汉人的生活那是好太多了。但是这姓徐的不学好,整天就知道溜鸟,抽大烟,嫖妓,把个好好的家全败光了,老婆也让他给气死了。
七个儿子看不惯他,都去参军谋生路了,家里现在是房无片瓦,地无一垄,单剩两个女儿,他还要给卖了换钱抽大烟。
陈厚魁看天气这么冷,两个丫头就穿着单衣裤,脸蛋冻得红彤彤的,小姑娘一直咳嗽着,准是冻病了。
心下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手伸到衣服兜里,刚巧碰到于大龙赏的银子,家里穷,但还能吃上饭,不至于饿死,不过要想给儿子娶媳妇可就费劲了,心想不如花钱把俩丫头买回去刚好长大了给儿子当媳妇。
就问那汉子:“老哥,俩丫头多少钱呢?”
那汉子上下打量他一回,有气无力的说:“你能有多少钱呢?”
想必是看他穿得破烂,怕他买不起,陈厚魁忙把银子掏出来:“这些够不够?两个我都要了。”
那汉子看见银子眼睛一亮,但转而呸了一声:“你那点钱还不够买一口猪呢!”
陈厚魁道:“钱是不多,但你放心我是绝不会亏待她们的,我有俩儿子,跟你俩闺女差不多大,正好配成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