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门,没费什么事,于大龙似乎早有准备似的,早早安排了师爷,草草给陈秀秀做了笔录,按了手印,崔玉和的尸体停在尸房,只等他家人来认领,就放陈秀秀回家了。
陈秀秀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村子,路过村外的土地庙,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这里是跟崔玉和一起呆过的地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崔玉和的气息,哭累了,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下去,想起崔玉和临终交代一定要好好对待肚子里的孩子,她一路奔波劳顿,才想起来孩子,摸摸肚子,自己一个寡妇要是生了孩子,真不知道要怎生面对,不由又哭了半晌。
好在那群贼人只是打死了崔玉和,不知怎的临走竟然并没有带走崔玉和从家带出来的包裹,这包裹还躺在角落里。
陈秀秀过去把包裹打开,见里面有几件崔玉和惯常穿的衣服,她睹物思人,又是一顿哭,再翻开底层,有几锭银子,心里不由得踏实点了。有了钱,万一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容于石家,最起码有钱可以养活他。
这东西是万万不敢带到石家的,她在土地庙里转来转去,找了个别人扔下的破锄头,出去在庙门口那棵老松树下深深的挖了个坑,把包袱埋进了坑里。
看看全都办稳妥了,她觉得肚子剧痛,强忍着往石家走。
到了石家,石老头正着急呢,陈秀秀不声不响的出去两天还没回来,见她满身沾的都是血,吓得问她:“哎呀,你这是怎么了呀?”
陈秀秀疼得脑门子上都是冷汗,道:“我去地里想拣点别人家刨剩下的土豆,谁想到遇到一个被狼咬的人,他爬着像我求救,我就救了他,把他送到咱们旁边那屯子去了,姓汪还是姓王我可没听清,他身上都是血,沾我一身,可惜了我这一身衣服了。”
石老头听得半信半疑,但也不好说儿媳妇什么,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个名堂,就道:“那快进屋里洗洗换换衣服吧。”
等陈秀秀进屋里了,他出去叫石老太,“你去看看儿媳妇怎么回事,出去那么久像个血葫芦似的回来了。”
石老太鬼鬼祟祟的凑近老头的耳朵旁边道:“我就说咱这儿媳妇八成是不守妇道,你还不让我说。你看看,照我说的话上来了吧,出去两天,也不说是去哪里了,我猜她准是会野汉子去了,等我进屋拿话敲打敲打她。”
石老头忙拦住她:“哎,你可别的,这要是吵起来,让邻居听到多不好,再说,退一万步,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还能咋地。咱进祥没了,小猫还小,不指望她,还能指望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