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魏瞎子媳妇就跟着她娘,学着当起了媒婆。
打从当媒婆这一天起,听她娘的话,穿青挂皂,在自己耳朵旁边簪一朵大红花,两个太阳穴上各贴一剂狗皮膏药,下巴颏上点一颗黑痣。
她娘传授给她的经验,这样装扮起来,一般胃口再好的男人,也很难对她生出啥邪念。
走街串巷的也安全。
当年她娘还年轻那会儿,就是靠着这装扮,硬生生在媒婆的行当里,杀出一条光辉大道来。
媒婆,只有自己丑,才能衬托出别人的美。
别想着做红花,做好绿叶,才是媒婆的本分。
魏瞎子媳妇自打当上媒婆以后,经历的事情一多,慢慢的对魏瞎子跟他嫂子的事情,就看淡了。
世间悲欢离合,男欢女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钱才是最实惠的东西。
男人,男人算个啥。
当女人能靠着自己搏出一条生路来的时候,男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
有了也还行,没有也无所谓。
坐在小凳子上,魏瞎子媳妇又徐徐吐出一个烟圈。
耳边听着屋里魏瞎子和他嫂子闹出的动静,嗤笑一声。
这本家嫂子啊,说来也是个傻的。
她男人在外头做行脚商,钱不少往家里头拿。
可她偏偏挨不住寂寞,找自家这男人不说,还倒贴。
自己家这瞎子呀,可一点不带吃亏的,不光不吃亏,还一边享受着,一边拿捏着。
嫂子想不拿出点钱,就让魏瞎子过来与她快活,那是做梦呢。
估摸他本家哥哥这些年挣的钱,至少有一大半,被这嫂子倒腾到魏瞎子腰包里去了。
呵呵,到了魏瞎子的腰包里,那还不是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就凭自己生了魏瞎子的儿子,他就不敢不把从嫂子那里得来的钱交给自己。
敢不交给自己试试,自己倒也不怕把他那点子丑事,闹得个人尽皆知。
盘算着自己手里头攥着的钱,魏瞎子媳妇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所以,自己干啥想不开要去拆散他俩呀。
他们俩最好一辈子锁死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