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村老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说道:
“小芝麻这事儿,你们待会自己家解决吧。咱们现在主要来讲的不是这个。”
赵兰原也没指望有人能替她们母女俩做主。
这些人呢,即便同样生为女人,可也还是看不起女人,生了丫头片子,没有生儿子,就认为这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罪行。
连女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何况是那些男人们了。
她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原来她和女儿小芝麻拼命忍耐的时候,在这家里就吃不饱,穿不暖。
她和女儿在这数九寒天,穿的是露着脚指头的单鞋,吃的是连米粒都没有的刷锅水。
如果不是自己娘家兄弟总是趁人不备,偷偷给她们娘俩送点苞米面饼子吃,说不定她们娘俩早就冻饿而死了。
不过,不怕。
这些人不管她们娘俩,总有人会管的。
赵兰的眼神热切地看向大门口。
就见从大门外头,远远地走过来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脑瓜后头简单挽了一个髻,上头插了一根银扁方。
穿着藏青色对襟羊皮大袄,下穿一条黑色镶金边灯笼棉裤,裤脚子系着银灰色绣花绑腿,脚登一双鹿皮半腰靴子。
鸭蛋脸,不过中人之姿,眼见得这老太太岁数是不小了,但脸上却也没多少皱纹。
只卧蚕眉下一双眼睛,眼露寒光,分外逼人。
显见得是个没缠过足的,大步流星就进了当院子。
院中众人看见这老太太,赶紧避让到两旁,把中间的路给清了出来,齐齐向这老太太躬身施礼,口呼:
“给东家请安!”
方老太太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跟众人打了招呼。
径直进了屋去。
赵兰见到方老太太,哽咽着喊了一声:
“东家!”
方老太太打眼看见赵兰哭唧唧的样子,眉头一皱,心下不喜。
虽说女子本弱,可为母则刚。
有甚困难之处,解决了就是。
哭哭啼啼挡得了什么事儿,没得让旁人看轻了去。
方老太太眼波一转,扫视了屋里众人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以做答应。
众村老本来都人五人六地端着架子,可一见到方老太太进来,齐齐低下头去,不敢与方老太太对视。
只七嘴八舌地问道:“您老人家这一向可好?”
有那机灵的,更是伸出袄袖子,把炕沿儿擦了又擦,对方老太太谄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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