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曾峻岭到底去哪儿了呢?
这还得从刘胜利碰见无常,领人出发的时候讲起。
话说刘胜利碰见无常的时候,正领着曾峻岭在陈家磨坊村子里遛弯呢,吃饱了没啥事儿,四处转悠。
要说刘胜利闲待了这么长时间,那是待得五脊六兽的,老郁闷了。
曾峻岭这小孩儿的郁闷程度,只有比刘胜利多,没有比刘胜利少的。
因为啥呢?
因为刘胜利再怎么地,他年纪也比曾峻岭大多了,老头子一个,经历的事情一多,心性自然肯定要比曾峻岭这小孩儿要稳重。
待着是难受巴拉的,但也不是就一定待不住,忍一忍,也还是满可以的。
在外头劳碌奔波了一辈子的人,现在能有个地方待着,尤其周围的人都敬着他,有吃有喝,活得有尊严,日子过得也就算不错了。
可对于曾峻岭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么,当然喜欢热闹,尤其爱争强好胜,加上他功夫还不错,总想着跟大人一样,出去打鬼子。
可问题是,刘胜利前一段时间身体不好,需要有人贴身照顾着。
而刘胜利自己没有家人,只有他们四个徒弟,算是他最亲近的人。
过去讲究师徒如父子,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话没毛病。
可刘胜利拢共四个徒弟,大荒子和吴西参加抗联不在家,吴东结了婚,在山寨里管着一摊子事儿腾不出手来不说,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女人。
过去讲究男女大防,即便是对于父女关系来说,还有个女大避父呢,更何况师徒关系了。
贴身照顾刘胜利肯定不行。
所以只剩曾峻岭这个小徒弟,最方便照顾刘胜利了。
曾峻岭倒也不是不愿意照顾师父,可小孩子天性爱玩儿,这么成天跟刘胜利在一起,他也憋屈得慌。
可算现在刘胜利身体好点了,也不用人再贴身伺候着,至少能走能跑,能吃能睡的。
曾峻岭的心就活泛上了。
整天琢磨着,这要是能去哪里浪一圈,可该多好呢。
踅摸来踅摸去,没找到机会。
这也是赶巧了,无常领人出发,让他给碰上了。
他小眼珠子一转,趁刘胜利不注意的档口,就钻队伍里去了。
还别说,队伍里有几个人,都是过去温家沟的原班人马,跟曾峻岭关系自然是好。
他们也稀罕这小孩儿,看小孩儿偷偷钻到他们跟前,还伸出手指头,像模像样地竖在嘴边,小小地“嘘”了一声,显见得这是不让他们吱声的意思。
行吧,当哄孩子玩儿了。
要么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