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书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然后继续道:“其实,大火过后,我并不知道你们一家三口还活着。当时死了太多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活下来,更不敢相信你们一家也活着。还是几年前的清明节,白教授先联系到我的,他说他打扫父亲遗物时,发现了一封我父亲写给我的信。那时我才知道,你们还活着,并且就在岐梧。”
“这是多少年前?“白轻墨问。
“七年前。“沈临书说:“那时梦园已经初具规模,如果不是白教授主动联系我,我大概不久也能意识到你们存在。可是……还是太晚。”
“怎么说?”
“大火之后,除了最开始的几个月我比较茫然之外,后面的时间我基本整理好了情绪,开始调查真相。我借过别人的势力,也收服了一些自己人。我遍寻从前的亲友帮忙,但是找到一个人就会死一个人。一年里,因我而死的人,也不下百余人。白家与梦园关系最为亲密,而我却找不到一点音讯,所以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白轻墨皱起了眉头,她从只言片语里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绝望,当年尚且年幼的沈临书在面对所有熟悉的人死亡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从那样的悲痛里走出来,又存着怎样的信念呢?她不敢细想,却深切地明白这个人曾经熬过一段多么痛苦的岁月。
沈临书看身边的女孩替他难过,心情大好,他悄无声息地更坐近了一点,然后说:“其实白教授也不知道我还活着,是梦园初具规模之后才意识到的。本来想找我相认,但是又觉得我不联系他,是因为我不想联系,所以才一直拖到七年前,那封信的存在。”
白轻墨察觉到沈临书的靠近,但装作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问:“信上说了什么?”
“信上写了我的名字,还有十六个字。”
“是什么?”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白轻墨愣了片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