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沈临书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里仿佛瞬间荡起涟漪。他平生头一次这样高频率地眨了下眼睛，然后缓缓低头不敢再去看女孩的脸。

白轻墨的手微微用力，甚至环住了对方的脖子，她离的更加近了，她说：“沈老师如果非要这样算账，你欠我的可太多了。”

她分出一只手扯过沈临书的手摸上自己的左肩，她说：“我这里有一道贯穿伤，被一柄长刀刺进去的，就在我离开星华市之前。”

摸着肩膀的那只大手无意识地颤抖一下，白轻墨又将这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她说：“这里还有一道很深的伤，是我刚到星华市时被人伤的，那时候我连姚刚都没找到。当时疼的不行，伤口缝的歪歪扭扭，最后还是姚小玉帮我处理的，你要看看吗？”

“轻墨……”沈临书叫了一声，他觉得摸着对方的手在发热，人也在发热。心里有一种不受控的疼痛在蔓延在嘶吼，最后只化为了这两个字，便再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白轻墨眯了眯眼睛，她把男人的手松开，说道：“在你和别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在搏命。怎么样？你还要把这笔账继续算下去吗？”

沈临书站起来，又弯下腰，将额头抵在白轻墨的额头上，声音有些低哑地说：“不算了。”

“那怎么行？”白轻墨的语气有些不依不饶起来，可她的话风却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我在岐梧炸死，与白荷互换身份是你计划了很多年的事吧？”

沈临书并不想回答，只是抱住了女孩，将脸贴在了女孩的脸上。

虽然没有听到答案，白轻墨却说：“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一步棋，但你为了我的安全放弃了。想把我困在梨花村那个地方是不是？”

“轻墨。”沈临书道：“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在我被炸死的计划里，你知道自己也难逃一劫，很大概率会被注射那种试剂，所以你提前管白偶夫人要了解药。但是你没有给自己用，你给了我？沈临书，我觉得我不顾危险来找你已经很疯狂了，可仔细算来，你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身体不能动，被人当作人偶摆弄的滋味好受吗？我知道就算我不来到这，只要有方不浊或者只要你能见到白偶夫人，你就不会有事，可是……我们到底是谁，对对方不负责任？”

沈临书依旧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抱着女孩的手更加用力。

白轻墨也抬手抱住了他，她说：“你要去风雷联盟，我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经历过星华市发生的一切，我也长大了。沈临书，你十八岁的时候是不是早已能够掌控全局，独当一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