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荃如每说一个字,都在孙品寿与周淑英的心上狠狠凿下一击。即使他们内心清楚那并不是他们的儿子,也感同身受到撕裂之痛。
“您,您的意思是?”
“我们推测,纵使死者并非贵公子,可能也与其半年前的绑架案脱不了干系。”刘省三赶在晁荃如的话头前说道。他与对方并未交流探讨过,却断定彼此心中所想定然一致。
像是验证他的肯定,晁荃如接上话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您二位并非是唯一来认亲的‘家人’。”
他指指身侧的墙,说:“隔壁房间有一个女人,自称是死者的遗孀,我们大致可以判断对方是个江湖行骗之人,恐怕是冲着上头抚恤遇难家属的慰问金来的。”
“为了还原事实真相,还请二位能与我们合作,多多提供信息。以便让我们早日缉拿凶手,说不定可以获得有关贵公子下落的线索。”
“绑架案的卷宗我已看过,还请再描述下细节,包括这几个月来二位刊登寻人启事后的见闻。”
晁荃如与刘省三一来一往把事情交代与面前两位老人听。
警察既这么说,那孙品寿与周淑英便没有不合作的道理,毕竟这也是条找寻儿子的路子。倘若那无名死者真与当时的绑架案有关……
孙品寿长长叹了口气后,缓缓开口道:“此事在半年前,三月初六,那天是谷雨,我记得很清楚。夜里我睡觉浅,就听见我儿乘喜的房中突然有打斗声,我赶紧起来去看。推开门发现里头乱成了一团,却没有人,窗户大敞着。床上扔了张纸条,说要赎人便备银千元,装箱后次日午时放在大港一号码头,不得报警。”
“我们自然不敢怠慢,第二日就如约交付了赎金,可孩子却……唉,我们见事情不妙这才去求助警察,但当时连绵下雨,到场的巡警说没留下什么脚印线索,追人的希望不大。”
方才翻着卷宗,晁荃如就发现这绑架案远比当初报纸上写得有意思。
趁夜入室绑人让他印象深刻,这种方式风险大,漏洞多,极易失手。一般只见于入室行窃抢劫之时临时起意,而如孙乘喜案这般专门为了绑人而私闯民宅的情况,极为罕见。
再者,索银一千,这于普通人家或许是个天价,但对于生意兴隆的德盛福元记茶庄来说,并非难事,甚至不算什么。绑匪没有一次索要更多许是考虑到了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