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个杨顺子说的是实话,便不好治他的罪了。”刘省三啧了一声,觉得可惜,“让那厮躲过一劫。”
“凶手选择割喉的方式杀人本就带着点儿处刑的意思,我猜杨顺子跟黄平州是有矛盾的,至少也是杨顺子单方面的挑衅,黄平州这是借此杀鸡儆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有没有矛盾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兄友弟恭。”刘省三想起杨顺子的模样很是嗤之以鼻,“那厮推卸责任之快,我当警员这么些年,还真是前所未见。”他虽希望全天下的恶人在绳之以法后都能如实坦白交代罪行,但内心深处又对这种出卖同伴之人十分瞧不上眼。
“既然鞋子用处不大,那就得把希望放在其它发现上了。”
“也并非全然无用,”晁荃如说,“以杨顺子欺软怕硬的本性,用鞋子诈上一诈,或许他会自己招出点儿别的。”
自从晁荃如的那招让刘省三见证了奇效,他对于审讯上对方提出的建议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所疑虑。这话他听进了心里头。他把鞋子拿过来交代给手底下的人保管好,稍后一并带回警局。
搜索还在继续,可实话实说这房间其实没什么好找的。表面上的物什警员们早已翻遍,现在开始搬弄家具,寻找暗藏机关的可能性。他们每个人都很明确自己着重要找什么东西。
晁荃如考量了一下那三个被捕之人的脾性——黄平州是个心细沉稳骨头极硬的,可不似是个精打细算之人;杨顺子虽机敏但浮躁,做事容易眼高于顶;最后剩下那个本名叫王巧婵的女人诡计多端,能言善演又心思细腻,搞不好她才是这伙人中出谋划策的那个。
倘若真要藏匿什么东西,他们多半会交给王巧婵处理。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必定不会将东西放在不便拿取转移的高处。掀开地砖、挖空墙壁以及制造夹层这种用手拍敲击打仅听声音就能寻到的地方应该也不是她会选择的。
晁荃如沉着眉眼陷入深思。
能在逃窜时取出拿起说走就走,又不会过于引人注意的地方。
他想到一般忽然扭头问身侧的张八两:“拆白党都会藏些什么东西?”
张八两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懵了一下,随口答说:“我又不是拆白党我怎么会知道?他们都是骗钱的,那估计也就是钱了吧?”
“还有方便伪造身份的牌证之类,有时还有些收集的‘战利品’。”刘省三毕竟办案经验丰富,从旁补充道。
晁荃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为了方便随时转移逃跑,必定不会藏匿不便携带的大件物品。就算是钱,比起一枚一枚的银元,他们应更倾向于换成钱庄银行的存票,牌证的材质也非纸即布,这一堆东西摞在一起也是轻便的。那么想要藏起来本就不需要太多空间,这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晁荃如想着想着,目光忽然落到地上的一件过冬棉袄上。它被警员搜查后抖落在地上,半新不旧,很不起眼。
晁荃如念及王巧婵熟练的缝纫手法,便走过去拾起来翻遍里子面子地细细端详,一边找一边摸。里头棉花蓄得很实,摸起来很有弹性,比外面常见的袄子蓄得都要实沉,跟老百姓那种层层抽打棉花硬将一件拆出两件的过冬衣物完全不一样,是可以安然扛过冰天雪地寒冬腊月的程度。
这袄子缝线细腻,这手法很是眼熟,尺寸也是王巧婵穿的,倘若将东西藏在里面,逃走时只要裹挟棉衣甚至套在身上便可轻松将重要东西一并带走。此处会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他翻了一遍又一遍,顺着每一道缝隙检查。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让他在里层腋下极不明显的位置上找到了一道曾多次拆缝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