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八两听了这话,悄声靠过来,在晁荃如耳畔问道:“不是说那个茅大昌没得手吗?怎么还吓成这样?”
这问题晁荃如回答不了,因为也正是他此刻心中所疑惑的,他甚至怀疑蓉贵儿的证词里是否有隐瞒没说出口的信息。
晁荃如冲他微微摇头,又转向姚娘,问说:“蓉贵儿姑娘平日梦魇中可说过什么没有?”
姚娘想了想,没记起什么要紧的事儿来,便回道:“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不要’‘住手’之类挣扎的话,可怜丫头,肯定是吃苦受怕了。到现在都不肯让男人近身,班里头的龟公她瞧见了都缩缩。那贼小子,真是个窝囊东西,只敢欺负女人算什么玩意儿。”她念着念着怕是想起姑娘委屈的模样便突然气愤起来,茅大昌若在她面前,此刻定然逃不过一顿拳打脚踢。
骂完了又觉得不解气,抬头恳求晁荃如:“长官您是个好人,可绝对不能轻饶了那贼东西啊。”
晁荃如点点头,答说:“自然有律法制裁他。”
这个说话的空档,沈竹声那边就结束了。她朝晁荃如伸手借纸笔,男人便掏出手札,翻开一页空白交给了她。
沈竹声一边扭开笔帽写下药方子一边缓缓说道:“受了不小的惊吓,导致寝食不安,身子才会虚弱。我开些安心神、定肾治的药,再辅以温胆汤,慢慢调养。”
几人凑过来一齐听,姚娘忍不住问:“那几时能好?”
沈竹声停下笔抬头看她,回说:“这病可急不得,一定要小心调养。她的意愿很重要,切勿逼迫她。”
“这……”姚娘皱起了眉头,脸上全无喜悦,这明显不是她想听到的结果,最后嘴里嘟嘟囔囔嘀咕了一句,“那我也不能一直白养着她啊。”
这话声音不大,但都让周围人听见了。
蓉贵儿眼角见红,埋下头去。
沈竹声一看那样子,急了,心道最痛苦的是病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计较钱财?刚要发作,不料被晁荃如按着肩膀摁下了。
男人说:“沈医士,你不是也懂西医吗?这病有没有些洋人的法子来治?听说西药效果快得很,同善病院里可有研制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