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只是想看看样子。”
病院中的尸检只准验人,实在可惜。倘若可以,晁荃如还真想让沈竹声也帮着检查化验一下那疯马到底是否被下了药。
他想着,从怀里掏出手札,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是张八两昨日描绘的现场细节,十分逼真,省了他们大麻烦。
沈竹声端着细看,果然如她所想,那马比寻常所见更为高大健壮。
“这马的出处查到了?”
“正要查。”
“你们可以查查各保安大队骑兵队和军需处的记录。”
沈竹声的话让晁荃如讶异。“你也觉得是军马?”
听这意思,看来是已经决定了调查方向,沈竹声便放心了些,细说:“我在入院前曾被拉去军队当实习军医你还记得吗?在俾斯麦军营,那里现在不是正要改建学校吗?实习时我常见骑兵操练,看这身形应该不错。”
晁荃如被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来了。那时胶澳商埠主权未归,还是日本人说了算。沈竹声还曾跟他埋怨过在军营里受到了骚扰,过得并不顺利。原来身边最会看马的人竟是沈竹声。
年轻医士说着说着又提出疑点来。“不过军马的蹄铁都是标了编号的,看这图上并没有,”她知道张八两有一画一的仔细,肯定绝非是遗漏了,“蹄铁这么新,十有八九是行凶之人还特意给马换了普通钉掌吧。”
这倒是个从未注意过的细节。
晁荃如又把手札拿回来细看,的确如此。此前,他还只当是凶手为了马蹄踢踏更有力而换的掌,如此一看,是军马的可能性便更高了。
男人将这点记在纸页上,而后一边看着她例行检验,一边问说:“我们还曾推测是跑马场的赛马,你的意见如何?”
“赛马?”沈竹声并未停下手中动作,分神去想这推断的可能性,“赛马比起军马,更重速度,一般不讲究耐力,故而马的种类和体型都会有些微差别。我还是觉得更像军马一些。不过倘若仅凭外表体态去找马的源头,难免会有疏漏。毕竟寻常百姓家偶尔也有不错的马匹,或是用来配种繁育的血统马,用心照料,长成这样的体型也不是难事。如果可以,还是建议你们搜查的范围放宽些。”
“明白了。”晁荃如乖乖听了建议,又在手札上记下一笔。
“对了,”沈竹声倒是想起什么来,难得抬起头来看了男人一眼,“今早蓉贵儿姑娘来取药了,我开了些营养剂假装是处方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