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荃如用手在平板床上摸索。单薄的破布单下面什么也没有,睡在上头肯定硌得骨头疼,比直接睡在地上好不到哪里去。
“除了狱医,我还需要问讯当时的守卫。”晁荃如已经默认阿川不会再拿借口搪塞了。他相信和久井泰雄在离开之前肯定是把权力放给阿川的,并且什么能提供,什么不能提供必然也交代得一清二楚。不出意外,连怎么“刁难”恐怕都格外吩咐过。
所以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省些力气和时间。
手指摸过潮乎乎散发着霉味的斑驳布单,又提起来在鼻子底下嗅过,从这头到那头,仔仔细细过了一遍。
庆幸,在他行动时,门口的阿川有了动静,他用母语跟手下人说了几句,对方不是去报告就是去唤人了。
趁着目标还没来的空档,他又问阿川:“杨宝城是不是有过昏迷?或者抽搐?”
比阿川的答复反应更快的是张八两的疑问:“发现什么了?”
“口水。”
“啊?”
晁荃如提着布单,说:“上面沾过大量口水。”
他哼了声。“断不会是杨宝城自己没事儿吐着玩的。”
“也可能是以前的犯人留下的。”阿川不冷不热道。
晁荃如当然知道这里不是旅馆,不会因为换了“房客”就清洁彻底,他只是单纯从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戳破真相。“嗯,不过若是那样,你刚才大可以直接否认,而不会惊讶了。”
阿川眉头一动,又给了晁荃如一个肯定的答案。
阿川腹诽,这已经是他第几次被对方戏耍了?好像在这两个人面前,他心思是透明的一样。从前他就觉得这个晁家六少爷不好对付,果然,不能小看他,不小心提防不行。